“就玩一会儿,它很爱玩这个。”晏廷抓过徐昀杉的手,把飞盘塞他手里,“你不是很喜欢它吗?昨晚恨不得抱着他睡觉了,怎么睡一觉起来这么冷淡。”
“……”徐昀杉捏着飞盘,下意识抗拒,和丘比玩心情会变得很好,他可以心情那么好吗?
哥哥还在医院化疗,他怎么能在这里开开心心陪狗玩。
还是晏廷的狗,晏廷又想做什么……
徐昀杉胡思乱想着,忽然对上丘比讨好地视线,丘比咧开嘴笑,冲他卖力地摇尾巴,时不时拿鼻子拱拱他手上的玩具。
……没法拒绝。
徐昀杉往广场中央走去,丘比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晏廷得以休息,去了一旁的长椅上旁观。
这是徐昀杉第一次跟狗玩,不太清楚狗的能力,起初没将飞盘抛太远,一会儿就被丘比捡回来了,又试了几次后才渐渐熟悉。
晏廷坐在不远处看,脑子里冒出七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和徐昀杉关系很差,就算碰上也谁都不搭理谁,有天放学回家,因为和同学一起在外面吃了饭,他没叫司机来接,天快黑时才独自回去。
他看到从学校出来的徐昀杉,居然和他同路,他不想跟徐昀杉撞见,于是一直跟在徐昀杉后面。
他看见徐昀杉走进小卖部,买了根火腿肠出来,拐进一旁的巷子里。
他也不知道那时候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就看见徐昀杉蹲在巷子角落,撕开火腿肠喂一只瘦小的三花。
喂了大半根,三花吃饱了,徐昀杉还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伸出手,轻轻挠了挠三花的头,三花条件反射般眯起眼睛,舒适地仰起脑袋。
然后他就看到了徐昀杉的表情。
明明木着一张脸,眼睛里却闪着光。
那是开心的表现。
后来好几天,他都像中邪了一样跟在徐昀杉后面,看他进小卖部买一根火腿肠,再转进巷子里喂猫,每天都是如此。
但猫怎么能一直吃火腿肠呢?
更何况还是那么小一只猫,会守在那里也不是因为等徐昀杉,只是自己走不动路而已。
徐昀杉大概也察觉到了,蹲在猫前的时间越来越久。
有一天徐昀杉走了,他过去看了看,三花已经奄奄一息,眼睛周围一圈全秃了,吃进去的火腿肠也吐了出来。
他把猫带去了宠物医院,治疗费太贵,他只能打电话叫他妈来付钱,老妈把猫带了回去,托家里阿姨帮忙守了一夜,才终于把这条猫命救了过来。
他知道小姨是猫奴,救助的猫养了一别墅,当天晚上就跟她商量好,等猫恢复了就给她送过去。
他跟老妈说了这件事,老妈要他去巷子里留张纸条,以免徐昀杉担心。他不情不愿,但还是照做了,为了表达自己的不乐意,他只草草写了句“猫带走了”,还画了个做鬼脸吐舌头的表情。
那天晚上,他跟着徐昀杉去了小巷子,徐昀杉手里拿着火腿肠,盯着只有一张纸条的地面,站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以为徐昀杉很不满意,自己天天喂的猫被抓走了,还留了张这么欠的纸条,会不爽也很正常。
但他是在救猫,光靠喂火腿肠又救不活猫,徐昀杉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迈出步子,差点儿就要冲过去告诉徐昀杉真相,徐昀杉却蹲下身,将纸条捡了起来。
小巷子里没有灯,但那天的月光格外明朗,月光打下的阴影刚好落在徐昀杉身后,照亮他洁净的侧脸。
他看到徐昀杉笑了,抿着嘴唇,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那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徐昀杉是会笑的。
手机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