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顶头上司的质问,阿宽一脸为难,“海公公....这事儿我答应过那位贵人,不能说的.....”
“身为内务府的人,你不会不知道,私自将宫外的东西,偷进宫中来卖,是抄家掉脑袋的重罪??你这是要义气啊,还是要脑袋啊??”海公公轻哼一声,朝着跪在他跟前的阿宽威胁道。
“这事儿若真已经到了掉脑袋那一步,公公也就不会在这内务府里,私下召见我了。”尽管这海公公装得凶狠,但阿宽这脑子,可比常三好使多了。
他跪着朝前挪了两步,攀到了海公公的膝盖边儿上,从怀中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钱银,递了上去,“阿宽自从入了这内务府,时时刻刻都受公公庇护,这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你以为我找你过来,是眼红你手上的生意,想贪你这点钱银??”海公公轻哼一声,并未伸手去接,言语间似是隐隐有些薄怒。
阿宽见状,连忙主动将钱银塞进了海公公的手里,“海公公是这宫里的老人,又担的是内务府总管一职,这大端朝什么样的好东西公公不曾见过?又岂会贪图小的这点钱银??”
眼瞅着海公公脸上的怒气淡了些许,阿宽赶紧又道,“ 阿宽自从入了内务府在海公公手底下当差,事事都受海公公提点,不管海公公如何看待阿宽,反正在阿宽的心里头,一直都是将公公当成师傅来看待的。这徒弟赚了钱银,拿给师傅买茶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你这小子.....”海福生听了这话,心头舒畅愉悦了不少。
他与赵喜,是同一批进宫的老人,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一个混成了内务府总管,掌管宫中的钱事,另一个混成了太监总管,掌管宫中的权事。
自从前些日子,那赵喜找了个常三当徒弟后,私下便时常喜欢在他的跟前炫耀。
想想当年两人一同进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大半辈子过去了,赵喜已经找到了替他养老送终的人,海福生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只是他在内务府待久了,早就看透了人心的凉薄。
再加上。
这徒弟太蠢吧,教起来费劲儿......
这徒弟太聪明吧,又怕心术不正.....
眼下,这小太监阿宽,瞧着倒是个机灵的,尤其是他这一番“拿钱给师傅买茶喝”的话,简直戳到了海福生的心巴上。
“咳,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端碗茶来吧。”海福生将手中的钱袋子往桌上一放,整了整衣衫。
跪在一旁的阿宽一听这话,赶紧起身,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水,然后重新在海福生的面前跪好,双手举过头顶,将茶水递到了海福生跟前。
海福生接过阿宽递来的茶杯,大口饮下之后,“真不肯说?”
“海公公,我答应过.....”
“拜师茶都喝过了,你叫我什么??”
啊?
反应过来的阿宽,一脸惊喜地抬眸,“师傅???”
“跟师傅说句实话。”海福生轻咳一声,“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啊这.....
见阿宽依旧神色迟疑,海福生又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收你为徒,问你这玩意儿的出处,是为了从你手头上抢生意吧?”
“你可知,这东西如今在这后宫风头太盛,而它的出处却又来路不明,回头一旦被上头的人问起,若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整个内务府多少脑袋都不够陪你掉!”
阿宽一听内务府全员都得掉脑袋,顿时有些着急了,连忙朝着海福生的跟前磕头道,“此物的出处,弟子可以同师傅说,只是....还需师傅向弟子保证,绝不将此事告诉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