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烬转身抬脚便要走。
赵喜听言,赶紧将用绒布遮着排列整齐的刀金的木盘子放在了木桌上。
然后用一个院儿里的人都听得见的声音,朝着刘烬“小声的”提醒道,“陛下,您今日过来,不是想找皇后娘娘租借手札的么?”
话虽是向刘烬说,眼睛却朝着沈柠瞟。
嗯?找她借手札?什么手札??沈柠一脸懵逼的望着赵喜。
刘烬一听此言,眉头皱,糟糕......他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只是.......如今他与沈柠闹得这么僵,如何好再腆着脸与她商量手札之事?
如果没有那份手札.....
他该如何在陈,苍二国的使臣面前,处事周全。
刘烬停下了脚步,既不肯走,也不好回头,喉咙里像是灌了铅似的,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天色越来越暗,浓郁的乌云泼墨似的裹挟着天幕。
狂风掠过,前院儿的老榕树,被风刮弄得枝条乱颤。
作为一个极有眼力见儿的老太监,赵喜苟着身子,顶着狂风,虚眯着眼,朝着沈柠跟前拜了拜,然后低声朝着沈柠道,“听闻沈将军往娘娘这宫里送了从庄默先生书房里搜刮的十箱书?”
“嗯?”沈柠点点头,隐约猜到了刘烬今日来冷宫的缘由。
“后来又听教娘娘宫规礼仪的李嬷嬷说,三皇子与诸位嫔妃娘娘,将这十箱子书,摘抄了重点做成手札。陛下想着,他因不熟悉苍陈两国之风俗,宴席之上,屡屡行错言失。若能借娘娘这手札观之,日后与那来两国使臣相处,也能少犯些错处。”
嗯,那些手札,他确实该拿去好好看看。
不说能为和平交流做出什么杰出的贡献,至少别添乱丢分。
低声讲明刘烬想借手札的缘由后,赵喜的分贝忽然提高了些,用刘烬也听得见的声音,朝着沈柠道,“陛下想花些银钱将那些手札租借些时日,不知娘娘允否?”
花钱租借?
唷,这次姿态放这么低了?
“招招,那手札是你带头誊抄记载的,你愿意租借给他么?”沈柠牵着沈招那糯唧唧的小手,朝着沈招道。
因着挨着沈柠坐的缘故,赵喜的话虽然说得小声,沈招却只字不落的全听了去。
他虽然年纪小,也从未出过宫门,但因着不能请安的那半年,每日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苦,所以心智远比同龄的小孩要早熟许多。
他本就聪慧,又是端朝第一名家庄默,为他启蒙明智,加上最近这些时日,又为他母后誊抄总结了不少地域,文俗,政要......
赵公公说,父皇今日言错行失,若有那手札,便可以避免父皇少犯些错处。
母后说,她今日屡次帮父皇周全,是不希望因父皇之失,导致战火又至,天下大乱。
沈招思虑片刻后,点了点头,“可以的,母后。”
“你打算多少银钱租给他呀?”风中,沈柠抬手整了整沈招被风吹乱的鬓发。
沈柠说这话时,站在一旁的刘烬,心里头微微一紧。
他先前因着沈招不肯承认自己师承庄默的缘故,对这孩子严词令色。
这三皇子一直养在沈柠身边,沈柠如今对他的态度又是这般嫌恶。
她既对他这般嫌恶,平日里,难免会在这孩子跟前,对他诸多怨怼。
耳闻目染熏陶之下.......
他定然也同他母后一般,对他嫌恶至极。
如今既有如此机会,岂不会将这竹竿往死里敲??
刘烬这心头正紧张着。
“母后,招招可以不要银钱吗??”沈招糯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