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阿兄,莫要跟我见外。”
“天地良心,我要跟你见外,我就不会在你面前嚎了....”
说话间,沈柠隔着饭桌,朝着徐瑶瞥了一眼:姐妹,你赶紧说说话啊~
“师傅,你甭理她,这家伙平均每三天都会当众仰天长叹嚎一嘴“我好穷啊”,然后身上揣着的钱银票子,比谁都多,我们都被她荼毒习惯了。”
“而且她每嚎一次,你便帮她筹一次钱,这多少钱也都是不够她嚎的。”
“再说了,你也瞧见过她在藏山时是怎样坑人钱银的吧,就她那脑子,轻易能穷到哪里去?”
晓得徐瑶向来与沈柠是拿同一个鼻孔出气的人。
沈岳对徐瑶的话,原本是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直到徐瑶提起沈柠藏山坑钱这事儿......
他才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望向了桌上众人,“是这样么?”
饭桌上,除了沈柠,另外三人齐齐点头,“是这样啊。”
啧.....想不到,你私底下,竟是这样的阿柠。
沈岳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沈柠的身上。
沈柠望着沈岳,心虚一笑。
这一笑,让沈岳的心头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东西,侵扰了他的旧梦。
断壁残垣,枯山荒冢的苍凉战场上。
忽然有一棵青藤从破土而出。
这藤条迅速的蔓延了整个世界。
从此,荒漠黄沙的枯荒世界,被一抹青绿色占领,多出了许多生机。
以前她想离宫,宁愿死遁,也绝不肯同自己这个阿兄多说一句。
在自己跟前,从来都是近日无事,阿兄勿念的态度。
如今她撺着要在宫外做生意,不仅主动写家书向自己打听退役老兵的消息,淋了雨晓得回将军府找他求收留,还愿意找自己打听潮生阁的情报,并且把有事儿没事儿,便把心头的烦恼嚷嚷给自己听。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阿柠的心里,渐渐有了他的一席之位。
她开始把他当成是自己人了?
这念头一出,忽如一夜春风乍起,心头盘踞着的绿色藤蔓,开出了一朵朵儿细碎的小花儿来。
突然。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那些个青藤也好,细碎的小花儿也罢,骤然破碎凋零。
只留下沈柠一张脸,鲜活且明艳。
“阿兄....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今夜有雨,天渐寒凉,一会儿我让徐烈给你那屋多加几床被褥,你捻熄灯烛后,记得把窗户关了再睡。”
“知道啦~”
裴大哥曾说过,阿兄因为偷偷在私下里贴补退役老兵的缘故,手头上,并没有他们这些京城世家贵族子弟宽裕。
饶是如此,一听自己没钱,便想着要给自己拿钱。
他永远只做不说,情深藏于细末。
在这一刻,沈柠望着这个表面看起来十分高冷,实际上比谁都暖的阿兄,在心底里默默打定主意。
她一定要捯饬出一件儿全天下最好的礼物,来送给这位全天下最好的阿兄。
淅淅沥沥,秋雨绵绵。
卧室里的烛火,被风吹得颤了颤。
待到窗户合上后。
安静下来的烛火,在墙上映照出了一圈儿昏黄的光晕。
这光晕里,三大一小的小土坡,并列成排。
土坡上头,是四个高矮不一的小脑袋。
房间里,人均裹着一条被子,跟个观音菩萨似的,在宽大的床铺上头,盘着腿儿,双手合十,闭目养神。
“阿柠,你悟了吗?”坐在最左边的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