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玉痕下意识地就要挡在凌月身前,却也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一味躲着是没用的。
是以无奈地退到旁侧,抿了抿唇道:“奴婢陪公主出去。”
“走吧。”
凌月将手里把玩着的白玉棋子放回盒子里,棋子碰触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回音。
待凌月回到堂上时,外面已经哄闹成一团。
为首的承恩公夫人,也就是凌月的大舅母李氏,更是衣衫凌乱,披头散发。
哪里还有半点贵夫人模样,活脱脱是个彻头彻尾的市井泼妇。
在她身后,跟着秦若明的妻妾们,足足有十余人,其中两个更是身怀六甲,挺着大肚子跪在李氏身后垂泣不已。
这般大闹京兆尹公堂,若换了寻常人早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但素日里夏皇对皇后娘家的重视,无论萧既还是百姓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一时谁也不敢阻拦,只能由着她们哭嚷吵闹。
看着这帮人不管不顾的放肆模样,凌月怒气更甚,重重把惊堂木往桌子上一敲,冷喝道:“都给本公主闭嘴,还嫌秦家的脸丢的不够么!”
若是秦老公爷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只怕连棺材板儿都压不住了。
听到凌月的呵斥,这帮人渐渐止了哭嚎,改为轻声哽咽。
但很快,泪眼朦胧的李氏就一个箭步扑到凌月面前,抱着她的腿更加声嘶力竭地哭求。
“月儿,你就饶了若明吧,若明是你大舅舅唯一的嫡子,若没了他,整个秦家就完了啊!”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处置秦若明的是大夏律法,不是本公主。”
李氏的手紧紧拽着凌月的裙摆,凌月一时竟挣脱不开,还是玉痕带着一个小内监上前强行把人拉开。
“什么国法家规,还不是你说了算!”
李氏跟秦若明一样嚣张跋扈惯了,这会儿就算是求人也没什么好语气,只不过是想把事情闹大,好坐实凌月幕后主使的罪名罢了。
这样想着,她越发横下心来,不无讽刺道:“你先是拦着不许我们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又一门心思把罪责全推到若明身上,不就是想为自己开脱么!”
要活都活,否则无论如何也要把凌月拉进这潭乌糟里,谁都别想好!
凌月面不改色,“本公主行端坐正,无需开脱。”
李氏这般言行,早已是豁出了颜面,咬牙切齿地指责道:“你如此薄情寡义,便把整个秦家都赶尽杀绝吧,也好让世人知道皇后娘娘的娘家皆是鸡鸣狗盗之辈!”
这是要把皇后也要拉进这潭浑水中去了。
凌月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置李氏,只深吸一口气将满心怒火压了下去,冷冷道:“把承恩公夫人送回府闭门思过,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得出府门半步。”
其实凌月心里是有些疑惑的,为何跑来京兆尹府闹事的只有女眷,她那大舅舅却迟迟没有出现?
若没有猜错,对方定是想方设法要混进宫去找皇后搬救兵。
毕竟如今能让凌月改变主意的,只有皇后一人。
守护在旁的御林军统领林枭似是猜到了凌月的心思,当下压低了声音在凌月耳边道:“公主放心,一切都按您的吩咐交代下去了,任凭国舅爷闹翻了天,也没有侍卫敢放他进宫。”
凌月赞赏地看了林枭一眼,“你做的很好。”
如今已过正午,这件事必须要在黄昏前有个了结,是以只神色淡漠地看着李氏等人被拖走,之后便等着正主秦若明回来。
承恩公府距离京兆尹府并不算远,否则李氏等人也不会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凌月话音落下不久,就听外面传来囚车触碰着锁链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