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偌倾抿了抿唇,歉疚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烦你。”
“逝者已矣,哪怕再伤心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话说如此,但凌月脑海中还是下意识地浮现出夏皇和言老太傅对坐而谈的身影,强压住眼眸中的酸涩,转了话题道:
“过了年,二叔就要离京,你要好好帮着二婶打理好王府中事,凡是有人员往来,都要格外留意。”
所谓‘祸起萧墙’,京中不安稳,王府里想必也会混进探子,若出了什么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姬偌倾郑重应下:“大姐姐放心,有齐寒帮着我,一定出不了乱子。”
“有齐寒在是好,但大姐姐跟你说过女子凡事都要靠自己,不可过于依赖别人。”
这般嘱咐了姬偌倾一句,凌月方才继续道:“去凤栖宫瞧瞧母后吧,母后看到你会高兴的。”
“是。”
姬偌倾知道凌月还有政务要处理,乖巧起身行礼道:“大姐姐,倾儿先走了。”
姬偌倾前脚才出去,凌月就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扬声道:“宣户部尚书祁修元进宫觐见。”
“是!”
她知道国库空虚,但到底空虚到什么程度,还需要当面跟祁修元问过才能清楚。
当然,充盈国库最好的办法就是抄几个贪官污吏的家。
凌月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倒不愁没人抄,只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先抄谁抄几个,则要根据情况来定。
见小内监依言出去,玉痕有些心疼道:“公主,您身子还虚弱,可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
“哪里是我愿意这样一刻不停歇,我还想在太液池边支个暖棚赏雪呢。”
凌月伸了个懒腰,待身上的疲惫之意稍稍消减些,方才叹然道:
“玉痕,我不能歇着,只怕这口气松下来,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她可以伤心绝望,可以尽情休息,但那些个蠢蠢欲动的朝臣和战败的南楚北狄可不会给她休息的机会。
那些个城内城外还在挨饿受冻的老百姓,不会给她休息的机会。
“奴婢明白公主的顾虑,只是……实在心疼公主。”
凌月没哭,玉痕的眼泪倒是先下来了,但她也不想表现出脆弱的模样,只胡乱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午膳备好了,奴婢这就让他们传膳。”
早点用完午膳,就能赶在祁修元进宫前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