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旁人自没有这待遇,但姬文景身份特殊,总比朱阙一个罪臣要有分量的多,小内监不得不来多这一句嘴。
自然,小内监的猜测是对的,凌月想也没想就道:“快让文景进来。”
“是。”
小内监应声出去,没过片刻一身月白色锦袍的姬文景就出现在凌月面前。
凌月见自家堂弟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气色还算不错,也算放下心来,从袖中掏出丝帕替姬文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病了就好好歇息,这样急三火四进宫,可不是更要着了风?”
“哪就那么虚弱,不过是前几日累着了。”
见凌月如此关心自己,姬文景心里越发羞愧,垂眸道:“臣弟以后定当好好锻炼身体,绝不在大姐姐需要的时候掉链子。”
正如姬溟之猜测那般,凌月只看姬文景的状态,就知道他并没有病到不能起身的地步,至于原因,还能有什么?
父母若爱子,必为其计深远,三叔想要保护姬文景的心凌月可以理解。
只是这样的想法一旦形成,姬文景的前程也就完了,好在姬文景并没有如他父亲那般糊涂。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话可说的好没道理。”
相比于愁绪,凌月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却也不至于说破。
才想让姬文景先等等:待自己见了朱阙再来跟他详说,却听急性子的姬文景先一步道:“大姐姐,您要赦免朱阙么?”
“是。”
凌月并不需要向姬文景隐瞒什么,只反问道:“景儿觉得不妥么?”
“大姐姐做什么事自有您的道理。”姬文景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
“只是朱阙此人太过嚣张跋扈,之前皇伯伯在的时候都那般张狂,如今没了皇伯伯弹压,更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
但凡能力出众之人,皆是双刃剑,而朱阙更是其中之最。
姬文景并不觉得朱阙有改过自新的潜质,一旦手上重新有了权利会是何种境地,谁也无法预料。
“你说的没错,的确如此。”
既然姬文景能够抗住姬溟之的压力来到自己面前,自然是有着心胸抱负的,凌月微微一笑,
“每个人都有长处,也各有短处,既然要用人所长,就要接受他的短处,为尊者要有这样的信心,也要有驾驭人的能力。”
身为君王必须要有疑心忌惮,但同时也要给予臣下足够的信任和宽容。
否则身边没了心腹,朝堂上的一切都要亲力亲为,早晚要把自己给累死。
“大姐姐,景儿明白了。”
姬文景知道凌月急着见朱阙,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躬身行了个礼,让玉痕带他去偏殿等着。
见姬文景往偏殿去了,守门的小内监很有眼力地把在殿外挨冻的朱阙引了进来。
虽然已有三年未见,但朱阙曾是夏皇身边最得力的臣子之一,跟凌月也是见惯了的。
是以并没有太生疏,只如常跪下,用他惯有的大粗嗓门道:“罪臣朱阙拜见公主,公主万安。”
“璐国公起来吧。”
凌月微微点头,目光在朱阙身上快速打量了一圈,心想这位出身草根的武将,还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
被抄家囚禁了那么多日子,跟他同时期被抄家的大理寺卿成福,早在一年前就受不了囚禁之苦上吊自杀了。
眼前这位却过得风生水起,不仅丝毫没有精神崩溃的迹象,连身上的肉都多长了好几斤。
见凌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朱阙并没有担忧畏惧,而是抬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罪臣听说公主传召,一时太过激动没顾得上梳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