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力保姬文旻登基,皇后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毕竟在这个重男轻女了数千年的时代,儿子比女儿重要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
像夏皇那般愿意把江山万代交给女儿的,别说在国君中旷古难有,就是寻常地主家也寻不到。
“主子放心吧,奴婢已经以暴毙为由让人把尸体拉出去烧了,对外只说得疫症就行了。”
有其主必有其仆,林嬷嬷跟皇后一样,虽然平日里疼爱凌月,但为了防止凌月乾纲独断惯了,以后难保要容不下姬文旻,潜意识里就多了一道防备,并不会处处都为凌月考虑。
当然,她们自己并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就算心里明镜似的,也绝不会承认。
“那就好。”
皇后稍稍缓了口气,低叹道:“这偌大的皇宫,本宫在明处,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回头悄悄派人去查查,定要把这幕后之人找出来。”
否则她寝食难安。
“主子放心,奴婢会安排妥当的,只是……”
林嬷嬷抬眸看皇后一眼,有些犹豫地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继续道:
“太子殿下跟公主姐弟情深,且极为信任,咱们若是明摆着告诉他要提防着公主,只怕不仅伤了公主的心,就连太子殿下也要难过的。”
“做皇帝,本来走的就是一条孤家寡人的路,早早认清这个真相并不是什么坏事。”
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家里,亲情原本就来的极为不易,私心里,谁也不想让这血脉亲情出现裂痕。
可就是不希望两人最终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皇后才会这般劳心伤神。
虽然这样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林嬷嬷答应一声,“是,奴婢这就去唤太子殿下过来。”
自从夏皇去世,皇后的性子就变得有些古怪,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些话换做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可现在却似彻底看清了真相那般,变得格外冷漠凉薄。
“去吧。”
皇后摆摆手示意林嬷嬷退下,自己则缓缓走到铜镜前坐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不过三十六岁,本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却在明知身体情况不适合再有身孕的情况下怀孕,冒着性命危险生下了姬文旻。
从此,身子一蹶不振,只能与药罐为伍。
所有人都以为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对丈夫的爱,对天下苍生的责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只有确定未来继承人是她的骨肉,在夏皇百年之后,这皇位才不会拱手让与她人,她才能长久地庇护秦家。
只有秦家继续风光下去,她那出身风尘的母亲,才能永远在秦家祠堂里享受供奉香火,不至于被人踢出去,成为孤魂野鬼。
眼下的情况亦是如此,凌月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且不说女子登基为帝有违天理,哪怕勉强为之,以后也少不得有被人推翻那天。
就算安稳,这孩子也绝不会选秦家人为夫君,延续秦家的荣耀。
但换做姬文旻就不同了,姬文旻喜欢秦臻臻,秦臻臻也的确是个聪慧明礼的好孩子,小小年纪就颇有手段,只要姬文旻登基,便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如此,秦家自然能延续后族风光。
人都是有秘密的,可一旦这秘密成了牵绊捆绑自己的软肋,便会让人渐渐失了本心,但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等到皇后最终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时,已经晚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凌月暂时还不知道皇后这些个复杂的想法,在玉痕出去没多久,就有小内监进来禀告说璐国公朱阙来了。
凌月原以为最先来的人会是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