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记下了。”
玉痕答应一声,想着出了这个事,小厨房上上下下少不得要仔细打扫一番,没想到才出了大殿,迎面就见林嬷嬷提着个食盒走了过来。
所谓爱屋及乌,反之亦是如此。
玉痕心里堆积了太多对皇后的不满,自然也不喜欢在皇后身边参与了出谋划策的林嬷嬷,只耐着性子勉强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
“嬷嬷过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彼此都是聪明人,林嬷嬷当然明白玉痕的心思,但这事原本就是皇后有错在先,林嬷嬷态度自然要好些,便也自作不觉,只微微笑道:
“皇后娘娘准备了点心让我给公主送过来,不知公主是否在忙碌着?”
“嬷嬷来的好巧,公主难得歇息,正想着午膳用些什么呢。”
玉痕笑着引了林嬷嬷往正殿走,待回禀后把人请了进去。
凌月这会儿已经去了暖阁休息,见着林嬷嬷并未如玉痕那般敷衍着笑意,只淡淡道:“嬷嬷怎么过来了?”
林嬷嬷是看着凌月长大的,对这位小主子的性子再了解不过,若这会儿得了笑脸,心里反而要真正发毛了。
作为凤栖宫的掌事宫女,林嬷嬷自有她的体面,寻常见着凌月不过行个简单的屈膝礼,这次却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道:“奴婢给公主请安。”
见林嬷嬷这般,凌月就知道对方是要来说点自己不知道的事,抬眸朝玉痕看了一眼,玉痕默默退了下去。
内殿里只剩下凌月和林嬷嬷两个人,凌月并没有让林嬷嬷起身,而是摸着身边的玉如意淡淡道:
“嬷嬷应该清楚,今天您无论对本公主说了什么,你以后都不可能继续在母后身边伺候了。”
出了这样的事,林嬷嬷责无旁贷,凌月只是把她送出宫去,而不是直接一杯毒酒赐死,已算网开一面了。
“奴婢罪该万死,公主无论怎样责罚奴婢,奴婢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林嬷嬷再次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在这之后方才咬牙道:
“奴婢身份微贱死不足惜,但皇后娘娘心里太苦,奴婢实在不忍您就此对娘娘生了嫌隙,哪怕冒死也要来这一趟。”
凌月明白能让林嬷嬷如此郑重其事,必是自己不知道的大事,微微撑起身子道:“嬷嬷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本公主听着呢。”
“是。”林嬷嬷抬眸看凌月一眼,见对方神色依旧淡淡的,咬了咬牙将皇后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已是有些哽咽:
“娘娘保住秦家的荣华富贵,就是保住自己母亲的身份,让她能够常享香火,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更不至于让秦家人把此事吐露出来,让公主和太子殿下一辈子被人诟病嘲笑……”
千百年来,妓子都是这社会上最低贱的人,连乞丐和流民尚且不如,若让百姓知道他们奉为神明的皇子公主,有着这样不堪的外祖母,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林嬷嬷原以为凌月听了这话,会大惊失色,然而凌月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稍稍沉吟片刻,就淡淡道:“嬷嬷觉得父皇是什么样的人?”
听凌月提及夏皇,林嬷嬷面上一片肃穆之色,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先皇一生开疆扩土,平定天下,登基不过二十载,就将四分五裂了百余年的华夏大地渐渐统一起来,是历代帝王中的翘楚。”
“嬷嬷说的极是。”
凌月平静的目光从手中的玉如意渐渐移到林嬷嬷身上,最终定格,一字一顿道:
“正如嬷嬷所言,父皇最是英明神武之人,这样的事虽说私密,但要留心去查也没有什么难查的,你们就笃定了父皇什么都不知道?”
凌月的确头一回听说皇后身世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