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数百年,从未有女子登基为帝的规矩,就算老臣们答应,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
萧林跟言老太傅一样有宿疾,一到冬日里十天有九天都病着,这会儿也不过是强撑着来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以免彻底被挤出新政权核心。
萧林跟王祁向来同气连枝,也从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之所以如此,只是权利欲望太胜,想着能在这权谋局中,为自己谋的一个辅政之位。
毕竟历朝历代都有新帝信不过皇室宗亲,要权臣协助辅政的例子。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姬文旻并没有再给萧林说话的机会,只把目光转到姬溟之身上,淡淡道:“三叔以为如何?”
姬溟之并没有直接表达对萧林的不满,只恭敬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臣自然什么都听皇上的。”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姬文旻既为新君,就可以依着自己的想法办事,不必为旁人的意见所左右。
同时也表达出自己并不想成为摄政,或者辅政王爷的意思。
如今姬明掣不在京城,姬溟之就是最有资格辅政的皇室近亲,连他都没有多余的话,其他人就更没有开口的立场了。
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她也不是傻子,知道无论如何,权利还是掌握在自己儿女手里比较稳妥。
至于她自己,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没有主事之才,如果勉强坐上那个位置,必然是要受人摆布,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让她跟凌月的关系越发雪上加霜。
“三叔所言极是。”姬文旻直接了当地下了决定,转而对坐在自己右侧的凌月道:
“阿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趁着如今大家都在,便也一并吩咐下去,若有违抗者,朕绝不轻饶。”
虽然姬文旻是凌月的弟弟,可一旦登基,两人便有了君臣之别,凌月站起身来,目光从殿中所站的大臣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萧林身上。
她的声音云淡风轻,“既然皇上让臣说话,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萧相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也是时候告老还乡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任谁都知道凌月公主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哪怕平日里谁跟她有什么政见不合之处,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也从不会太过疾言厉色去处置谁。
可如今却二话不说,直接削了萧林的职位。
还真是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边,萧林亦是神色大变。
要知道他手里虽然没有兵权,但做了一辈子文官,手下门生遍布天下。
萧氏可不是言氏一族那种世代传承的清流人家,这些官员之间相互勾连,轻则影响朝局,重则能让江山不稳。
凌月竟然这个时候就要除掉他!
虽说夏皇驾崩完全是意外,但这些日子也足够凌月思虑周全。
换句话说,她等的就是这一日,原本还没有什么理由直接发作,萧林倒是给了他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
萧林脸色大变,但他一向高傲,若要自己开口求凌月收回成命,只怕要落得个贪恋权位的名声。
正斟酌着要如何回应,姬文旻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只淡淡道:“皇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萧丞相只管好好将养身子,朝堂上的事就不必操心了。”
姬文旻几番话说下来,在场的朝臣心里多多少少也都有了数,明白小皇帝跟公主之间并不见得有多亲密无间,只是羽翼未丰,没有反驳的余地罢了。
再看看站在最前排,傲骨凌霜的言胥和身上伤势未愈,依然坚持上殿来的新晋兵部侍郎齐寒,德高望重的齐忠福,以及狂妄了大半辈子,如今突然又被重用了起来的璐国公朱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