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宁王殿下到底上辈子欠了白越什么,但宁王殿下就是对白越言听计从,又无奈,又无奈,又无奈,谁也没有办法。
有了成朔撑腰,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朝堂之上不日肯定有一番唇枪舌战,不过有宁王高大威猛站在前面抵挡世间风霜雪剑,简禹只要在一旁臣附议就可以了,十分省心省事。
皇太后还难免要对皇帝自豪一番。
“你看看你弟弟,长大了,有担当了,能辨是非了,以后定能更好辅佐你,让大周更兴盛。”
皇帝:“是是是,母后说的是。”
皇太后是这么说的:“三十年前的死者,无亲无故的,他也能站出来伸张正义。你这个做兄长的,可千万不要泼他冷水,要多鼓励知道吗?”
“儿子明白。”皇帝今天在朝上被两派人吵得头痛,还不得不笑道:“这多亏了母后教导得好,母后您放心,我一定支持阿朔。”
皇帝是一个会自我安慰的人。
以前成朔欺男霸女,横行霸道,气得要死之后还不是得给他收拾烂摊子。如今成朔改邪归正,匡扶正义了,还不心满意足?
做人要知足,家和万事兴。
简禹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始调查三丈沟三十年前杭嘉慧被管家宗祠私刑沉塘一案。
这事情就像是白越说的。
只要能顶住舆论的压力,其实是很好查的。
因为本来就不是偷偷摸摸的案子。
管家族长叫管大江,巧了,正是当年将杭嘉慧沉塘的人。当年他三十五六正是壮年,刚刚当上族长,年轻气盛,是管家历来最年轻的族长。
三十年过去,管大江已经六十六了,但是农村人常年干活儿,身体健壮,看起来还挺结实。
管大江被叫来之后,听简禹问起当年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杭嘉慧是我手上处理的。”管大江道:“她丈夫死后,不守妇道,勾三搭四,违反了族规,被浸猪笼,也是族人一致通过的,并无什么过错。”
“并无什么过错?”简禹冷冷地看他:“大周域内,能生杀予夺,决定人生死的,只有律法和皇帝,从来没有什么族规。”
管大江愣住了。
简禹道:“族长也是识文断字之人,三丈沟离京城也很近,管族长不会不知这个道理吧。所谓私刑,就是草菅人命。无论杭嘉慧犯了什么罪,也不该死在你们手上。若是觉得她有罪,大可以去衙门击鼓鸣冤,自有官府定夺。”
管大江不知该说什么。
简禹错了么?简禹没错。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所以简禹才会跟白越说,这案子是最好判的,因此他们占理。
他们要对抗的,是所谓的民间风言风语。
好在有成朔当前锋。
简禹毫不客气地就将管大江给扣了,罪名清楚明白,蓄意杀人。
不管当年杭嘉慧到底做了什么,勾搭了谁,是不是有伤风化,是不是该死,反正管大江是背着人命了。
管大江是主谋,定罪之后,就是同样参与了的几个长老。
再然后,就是当时亲手将杭嘉慧绑了装进竹篓,沉进水塘的几个年轻人,如今也都是中年人了,他们是从犯帮凶。
管大江判得最重,罚金五十两,杖责一百,流放两千里。但考虑到他年纪大了,杖责之刑由其子代受,给了几日时间料理家事,便要上路。
管大江这个年纪,这一去就注定是要死在路上,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其他的人都是从犯,根据主次,刑罚递减。
一时间三丈沟村哭声一片。
但是朝廷重拳威压,抗议无效。就连在朝中的管家官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