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之前的疑惑,为什么凶手会对廖红下手。
如果是为了报复黄学礼,廖红不是他的软肋。如果是为了报复廖红,她的女儿才是她的命根子。
“可能凶手心软。”白越道:“冤有头债有主,廖红就算该死,她女儿也不会有牵扯。”
“不。”简禹道:“如果真心软,那就不会剁了黄义的手指了。冤有头债有主,那仇人也应该是黄学礼啊。”
同一个凶手,无论心软心善,都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白越想了想:“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一个原因。在这件事情上,黄义也不是无辜的。”
简禹愣了下。
黄义今年多大,比夏捡略大一点点,十三四岁吧,这个年纪还是少年,远门都没出过几回,能做什么恶?
“那不好说。”白越道:“现在案情相关的几个人,黄义,黄学礼,廖红,廖红的女儿。廖红的女儿六岁,凶手没有对她下手,可黄义十三岁,凶手没有放过他。”
“因为凶手仇恨廖红,我们可以推断事情发生在廖红进黄家的这十年。十年啊,黄义今年十三,往前推十年,就是三岁到十三岁,这个年纪的人,也不完全算是个孩子了。”
青少年犯罪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更别提黄义这样有一定家世,可以指挥调动一定手下的人。
虽然听黄义的同学对他的评价还不错,黄学礼也对儿子赞赏有加,但那是两回事。
一个人,对同阶级的人不错,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不错。都未必是跟红顶白的心态,有些人就觉得,低人一等的人,不是人。
说话间,黄学礼也赶到了。
他站在廖红的尸体面前,颤颤巍巍,一脸呆滞。
黄学礼慢慢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廖红的脸,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越站在侧面,细细地看他的表情。
黄学礼这两日寝食不安,眼睛便一圈黑色,两眼都是血丝,他伸手慢慢地放在廖红边上,然后一惊猛地往后一缩,差一点摔倒。
差役忙将他扶住。
黄学礼静止了一下,突然手忙脚乱地推开差役,然后跑到了一旁。
“呕……”
黄学礼忍不住吐了起来。
活人和死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虽然廖红死的时间不长,皮肤还柔软,但是自缢死亡的人,面色青紫,舌头伸出,也十分可怖。
黄学礼不似白越简禹这样常见尸体的,一时受不了也是正常。
成朔道:“扶黄大人去休息一下。”
差役连忙扶着黄学礼去隔壁的屋子,顺便叫人来清理地上的污秽。
白越低声道:“我觉得黄学礼刚才,在害怕。”
害怕,大于伤心。
然后白越对成朔一抬下巴:“王爷,去吓唬他一下。”
成朔:“……”
“去呀。”白越道:“你知道怎么办的。”
成朔是专业的,难道还要一个法医教刑警吗,别闹了。快去,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就别让我未婚夫去了。
成朔摇摇头,叹口气。
女大不中留啊。
黄学礼吐完了,漱了口,坐在桌边,捧着一杯热茶发呆。
仔细地看,他手有点抖,嘴唇也有点抖,脸色铁青。
成朔站在门口咳嗽一声。
黄学礼吓得一抖,手里的茶杯倒了,水洒了一桌子。
“黄大人。”成朔走进来:“你没事吧。”
黄学礼忙站起来:“下官没事。”
有很多官员在成朔面前是连坐着的资格都没有的,只有白越在成朔面前没有尊卑,现在简禹也已经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