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勋最是喜欢那些精致、脆弱的小家伙,虽然对于这样的爱好格莱不能苟同,但如果是索勋的未来雄主,那么格莱可以接受。
不过眼下谈论“喜欢”确实为时尚早,毕竟化作长虫形态的索勋此刻并无理智可言,这样的雄虫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个开胃小菜。
格莱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准备开始吧。”他要围观这一场仪式,正如多年前他见证自己的婚礼一般。
X:“是。”
于是,当顾庭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对上了X那双黑沉沉且不见光影的双眸。
X:“阁下,您醒了。”
顾庭移开视线。
在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摆着一玻璃质地的高脚杯,里面是回温后的深红色液体,有些黏稠,在远离了冷冻设备后,那些液体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凝聚着细微的水珠攀爬在杯壁,却又因为过于光滑的材料而重新与下方的红色融为一起。
——它们是活的。
“这是仪式所需要的东西。”X沉声介绍,他的手轻轻捏着小雄虫的肩膀让他转到了另一侧,“这一位,是幕星之眼的家主,格莱大人。”
这一回,顾庭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幕星之眼”,某种程度上说,如果此刻的仪式成立,对方可能是他未来的老丈人?
被投影出来的影像落着一层莹蓝的光,丝毫不掩格莱身上的威严。
格莱眨了眨眼,他对着小雄虫勾唇,“日安。”
“日安。”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庭也点头回应,只是对于自己眼下的情况充满了未知。
“那么就继续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格莱催促道。
这一回,X拿出了那一套白袍递给了顾庭。
顾庭:“这……”
X的声音平淡且没有任何的起伏,似乎面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换上吧。”
在别墅大厅的另一侧,有雌虫早就支好的屏风,小雄虫抱着那一团白色轻纱质地的衣服走到了后面,开始一件一件地往自己身上套。
一开始顾庭以为这会是婚纱之类的,但等抖开了才发现只是白色纱质长袍,依然是夏诺伊尔出品,明显是专门订做的,各个部位的尺寸完全与顾庭贴合,可想而知在今日之前,他的全部资料应该都已经送到了幕星之眼家主的手里看了又看吧。
整件袍子保守得过分,与当下在雄虫中流行的风格差异巨大,从脖子到脚腕几乎被盖地严严实实,连手上都戴着同色的手套。层层叠叠点缀在衣服上的碎钻多且昂贵,沉甸甸的重量彰显着幕星之眼的阔绰之气。
顾庭穿戴整齐走了出去,长长的裙袍影响着他走路,不得已只能微微俯身,抱起了腿前的布料。
“嗯,很不错。”格雷满意地点头,“沃登思家倒是还有些眼光。”
闻言顾庭抿唇,他忽然道:“是沃登思一家给我递交的申请吗?”
格莱并不在乎雄虫之间争风吃醋的小手段,但是对于自己儿子未来的伴侣,他愿意多处几分耐心,“是克莱恩·沃登思以及瑟托·马陆。”
顾庭记得克莱恩,但对于瑟托却没有任何印象。
小雄虫蹙眉,明显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关联,“为什么?”
“因为你抢了他的风头。”
作为幕星之眼的家主,格莱知道的事情只多不少,就好比克莱恩、瑟托私下里做的事情,格莱只要勾勾手指,就能得到最详尽的报告。
他道:“之前的新闻,也是他放出来的。”
这样莫名其妙的恶意与缘由顾庭无法理解,他紧紧抿着唇,对于X递到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充满了排斥。
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依旧在蠕动,像是过于松软、稀烂成泥浆的蛞蝓被压成了浆糊,黏黏腻腻散发着腥气,随着递来的动作,那些红色活着的液体再一次攀爬上杯沿,探出细细的“触角”同顾庭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