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惊讶,眉眼间的静谧瞬间被惊喜代替,“已经有了吗?是什么?”
“资料内容比较庞大,需要在我的办公室里用专用的资料投影仪查看。”
“好,什么时候方便我去。”
“今晚就行。”
顾庭抿唇,勾出一抹笑容,即使他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但礼貌还是令他忍下了愉悦,努力保持住自己平静的神情,“谢谢,我会准时到的。”
银发雌虫忽然向前一步,伸手逐渐靠近了黑发雄虫的发顶。
“嗯?怎么了吗?”顾庭一顿,下意识偏头。
手指落空的坎贝尔眸光微闪,他补充道:“你的头发上沾了颜料。”
“这样吗?”小雄虫低头拨拉着自己额前的碎发,“我去洗漱间照镜子看看……”
他的身影正好和银发雌虫的手臂错了过去。
很快,脚步声逐渐远去,站在原地的坎贝尔手肘发僵,他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臂,目光追随着“哗哗”的流水声落在了洗漱间半开的门上。
胸腔里又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情绪,这对于近期不断感受到这种变化的坎贝尔来说依旧是迷茫的——他不懂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受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感情影响,也不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但一切的变化都是自他在翡冷翠的广场上遇见了黑发小雄虫后而起。
而他时常用于压抑各种变化的“交易借口”也开始变得无用,甚至在某个瞬间,坎贝尔是想不顾雄虫的躲闪,就那样把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发顶之上,他想在不同于床榻的地方触摸那只黑发的雄虫。
——他为什么会这样?
“——真是奇怪,你已经足足看了这页文件有十分钟了,还没翻动一下,是有什么世纪难题吗?”难得出现在书房中正找着资料的恩格烈发觉自己怀里的书已经拿了很多,可坐在原位的坎贝尔却动都没动一下。
此刻正是下午,距离坎贝尔从房间里出来、告别再一次铺开画布的顾庭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而距离他们晚上的约定则还有四个小时。
被提到的坎贝尔放下在他手中捏着十多分钟的文件,沉稳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挫败、无解,甚至是有些迷茫的神情,他揉着眉心,一抬眼就对上恩格烈那像是看好戏的神情。
恩格烈放下怀里的书,摊了摊手,“所以一直为我方向的首领大人此刻有什么是想不通的?”
“……我,”坎贝尔拧着眉头,就像是在处理一份棘手且无解的难题——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坎贝尔并不会一直被难题困扰,但自叛军登上翡冷翠以来,他却一直被“顾庭”这个名字所影响着。
“说说吧。”从门外走进来的叶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恩格烈很早就觉得你和那只小雄虫之间不止是‘交易关系’了,虽然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冷酷无情的坎贝尔,但显然事实告诉我——雌虫总是很难度过雄虫那一关,更何况那只小雄虫确实特别且有魅力。”
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背景之下,顾庭这样性格的雄虫几乎完完全全是会被其他虫捧为“香饽饽”的万虫迷。
——好在顾庭是个宅虫,他的交际范围小到第一次看到其档案的叶莱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恩格烈的手臂撑在了桌子上,“坎贝尔,很显然,你对他的关注早就超过了交易的范畴。”
叶莱:“就像是今天,你前不久才和我提过的——如果只是交易的话,为什么要费心替他找老师呢?”
被多年的朋友相互夹击的坎贝尔有些无奈,“或许是你们想多了……”
显然,他的话毫无说服力。
“好吧。”就连坎贝尔都无法说服自己,他近期对顾庭的关注确实太多了,“我想,我是有些在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