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日——
北风嘶吼,铺天盖地的雪密密绵绵。远山、密林皆一片雪白。山林间笼罩在灰浊之气中,木屋中霞光如柱冲上天际。
床榻上缪霖雪盘膝而坐仿若身在迷雾之中,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人虚幻的感觉,就如同她身处另一片空间之中。灰暗浊气自她身体中肆意而出,耀目霞光在她头顶流转直冲天际。
寒潭紧紧握着她的手,前所未有的慌乱无助。狼王小雪和小欢在屋外徘徊,不安的低鸣。
缪霖雪放出乌月匕和七尺乌锋又将一个乾坤袋交给寒潭。
“乖乖在这里等我。”摸了摸他的头,手感依然很好。
寒潭抬起妖冶眸子,满是期许盯着她。原来不会真的失去她,她还会回来的。用力点点头,一直等着,等到她回来。
缪霖雪缓缓放下寒潭的手,她的身体渐渐颓败,肌肤呈现出透明之色,似乎只要是外面的风雪冲破屏障就能将这幅身躯吹散天地间。
灰浊和霞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最终融合,散下的光芒将缪霖雪笼罩。突然光芒一敛,缪霖雪身体已消散。
风雪阻隔了外界风云变化,似乎也阻止了岁月侵扰。
寒潭将木屋改造,一狼一马也忙前忙后。缪霖雪留下的口粮吃光了,小欢自从吃上寒潭为它炼制的丹药就出现各种无法形容的症状。上吐下泻是常态,翻滚跳跃四蹄飞舞,口歪眼斜吐沫如小溪流淌……还有些诡异行为,狼王小雪只能狼爪捂脸,无法面对。这应该是小欢往后马生中最难以磨灭的污点,也不知道当小母马们得知,会不会心有芥蒂。
缪霖雪留下的书册中有关于阵法的,寒潭对阵法一道仿佛是天生契合。几乎所有阵法看了就会,这些似乎早就铭刻在灵魂之中。
一狼一马偶尔出去鬼混,只有寒潭踏踏实实日复一日等待缪霖雪归来。
这一日寒潭在修炼中猛然睁开眼,强大无法匹敌的威压从天而降,震荡整个山林。所有生灵匍匐在地,臣服。
寒潭推门而出,霞光如柱裹挟灰浊气团落在屋前雪地之上。
是她,她回来了。
霞光和灰浊两股力量挤压收缩一点融入雪地上那光溜溜,粉嘟嘟白净小女婴的眉心。
寒潭疾步走过去,伸手抱起小女婴。
“你是从哪里来的?”
他开怀大笑,她果真回来了。还是小小这么一点,这回他来养大她。
李家村位于老妪山下,隶属烟雨镇。因为靠北方,冬日寒冷土地冻结。无法耕种,村民都窝在家里猫冬。
风雪交加的夜晚,妖冶魅惑男子裹挟风雪而来,敲响李大力家的院门。
风雪中的寒潭一袭红衣,犹如雪夜中的烈阳。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趁着那星辰般的长目如精细描绘过般,流转的眼波让人痴迷沉沦,薄而红润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俊美绝伦的容颜好似雪妖媚骨天成惑乱众生。
狐裘掀开一条缝隙,似担心肆虐的风雪侵扰怀中熟睡的女婴。
自那一日后,李大力家里多了一个圣洁如仙妖媚如狐的男人和一个粉雕玉琢能萌化人心的小女婴。
老妪山并不高,形如佝偻的老妇,倾斜的瀑布从一侧而下像极了白发的老妪。山顶植被呈现暗红色,如同是披在老妪身上的红衣。关于老妪山的传说有很多,其中一个凄美的传说被广为流传。传说有一位新嫁娘在花轿路过此地时发生了意外,新郎命陨河中。新娘留在河边不肯离去直到白发苍苍身体佝偻最终化为一座老妪山一直守着新郎葬身的那条河边。
因为进山的村民经常离奇失踪,李家村人视老妪山为恶地。宁可饿肚子,也没几个敢进山找吃食。也就李大力这种猎户之家才没什么顾忌,但受伤每次都是不可避免。自从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