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曾庆丰突然睁开眼,刑天心那张放大的脸就在眼前。
曾庆丰一颗心脏怦怦跳的剧烈,这些天每晚都被刑天心这样折磨惊吓,他仍然无法适应。
刑天心笑意盈盈,一双小手轻抚他的脸。
“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你又要做什么?”曾庆丰警惕的问。
刑天心笑得夸张,“我要做什么?我要做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呀。”
曾庆丰沉下脸,“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也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真正的你了。不管你是谁,让我去送死都是不可能的。”
刑天心眼中闪过一抹伤心,幽怨的问:“你都不在意我的死活吗?如果你不去手刃仇人,那我只能让哥哥来手刃你了。”
“什么意思?”曾庆丰问。
刑天心下了榻,走到妆镜前坐下,拿起梳子一下下顺着秀发。原本乌黑的秀发间不知何时已经生了许多白发。
她从妆盒里拿出一根金丝发簪在手中把玩,从妆镜里看着坐在榻边穿上外裳的曾庆丰。
“你说,要是我被你杀死,哥哥会不会为了我手刃你这个仇人呢?”
“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你不肯听我的话去手刃仇人呀。”刑天心毫不犹豫将金丝发簪插向自己颈间。
曾庆丰一步冲过来,抓住她手腕,愤恨大吼,“别想用你的死来要挟我,我根本不在乎……”话未说完,他低下头看到刑天心腹部插着一把匕首。他的手正握着那把匕首,从伤口处冒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
“看吧,很多事你是无法抗衡的。”刑天心笑意渐浓,抓住他的衣襟说道:“用这具还有几年可活的身躯换缪宅不得安宁,值了。”
“救命呀!”刑天心猛然推开她,大叫着冲出屋门。
曾庆丰闭了闭眼,听着屋外混乱之声,抽出细剑跃出后窗向后院而去。
后院中,折腾了一整日的祝樊、花云都沉沉睡去。鬼魈坐在花树最粗的树叉上饮酒,饶有兴致看着曾庆丰摸进后院。
曾庆丰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也没有收敛气息。他知道缪霖雪早就知道他的到来,知道前院发生的所有事。他还隐藏什么,全都豁出去了,左右是个死,那就疯一把。
屋门在他面前自动打开,无声无息。缪霖雪斜倚软榻上,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俏生生看着他。
“刑天心被控制,自伤威胁我来刺杀你。”说着曾庆丰手中细剑刺向缪霖雪。
年少时在镇守府上见到她,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从此以后每次相遇,她都能吸引曾庆丰全部心神。自小的卑微让他一直在刑天方的阴影下,听着刑天方一次次讲述对她的爱慕,而自己连心意都不能宣之于口。
百年相随,娶了刑天心,但心底的那份情感从未减淡。
今日手中剑指向她,心中是对自己的失望。
细剑寸寸碎裂,缪霖雪莹润如葱玉的手指扼住他的咽喉。
“想死在我手中?为何?”缪霖雪问。
曾庆丰惨然一笑,“死在你手中,我不亏。”
“无聊。”缪霖雪一挥手将他甩开,从软榻上下来,“任蓝衣算计你,要死也应该去找他。杀不了他就杀他的尸偶,杀不了尸偶就放火烧他老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刑天心体内的丝线虫是与你欢好时种下的。”
曾庆丰一怔,有些尴尬。自己满满悲凄来求死,怎么就突然进行这个话题了?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内室传来一声轻笑,寒潭从内室走了出来,与缪霖雪并肩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他。
曾庆丰如卑微的蝼蚁,完全不敢仰视他。
“去别处找死吧。”
曾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