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度过了这个冬天?兵强马壮?我听着大汗这个意思,是这开了春,要联合北元跟我们大明开战了么?那在下这个大兴知县的脑袋,不知道够不够你们瓦剌勇士们祭旗之中啊?”
吴守正抬头看向猛可帖木儿,说着的是自己可能掉脑袋的话,但是脸上却满是从容,看不出来有哪怕是一丁点的惧色。
猛可帖木儿这才知道,来的人竟然是北平府府治所在的大兴县知县,这就足以说明朱棣对于这次出使到他这是十分重视的。
“知县说笑了,你是大明的官吏,又是燕王的使者,我怎敢如此?你的到来,向来都是让我们乌拉特部蓬荜生辉,此时如此简陋,不过是我准备不及罢了,等到晚上,我自会为知县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吴守正没来过瓦剌的,但是也能知道他所说的安排的妥妥当当肯定也不外乎就是美食和美姬了,吴守正对于这些的确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这次来的任务有多重。
“要是一年前的话,我的确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个时候,燕王和大明皇帝还以为你们瓦剌人是忠于我大明的,现在跟北元混在一起,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但如今看来,事实怕是并非如此啊!”
吴守正到了这之后,几乎就没怎么说过客套话,但是猛可帖木儿依旧是带着笑脸的。
因为他知道,吴守正这么步步紧逼,恐怕是手里已经掌握了自己的一些东西了。
那他到底掌握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是猛可帖木儿的急切想要知道的。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问,所以还不如就这样一步步的引诱着吴守正自己说出来。
他是瓦剌的大汗,但在瓦剌,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阴谋家。
他的原则和套路一直就是等待着对手把他的底牌都漏出来,之后再决定自己会采取什么措施。
“知县说的这些话,我倒是有些糊涂了……”
“我在大兴县,还有很多公务在身,你糊涂了,那就看看这些再说吧!”
吴守正好像是失去了耐心,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叠纸张,直接甩在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猛可帖木儿面前。
这些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这些瓦剌人的供状。
上面详细的记录着这些年他们在大明境内做的事,这其中最为严重的,自然就是让军户投靠瓦剌,还有控制铁器和盐巴等战略物资流入瓦剌了。
甚至为此,他们还暗中杀死了十数个在北平府有头有脸的商人,这其中就包括被伪造成了凶宅案的那两个案件。
其实这些都是猛可帖木儿已经预感到了的,这些人对于他来说,也都是不重要的。
他们都是多奇安排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姓名,更对不上号。
这些人也都没有见过他,甚至于连推脱的说辞他这段时间都已经想好了。
但是翻看到了最后,猛可帖木儿的脸色就有点变化了。
他竟然看到了多奇的供状,这就说明,多奇已经被朱棣给活捉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
他们这是从多奇的嘴里已经知道了一切,这才让吴守正来到这的。
这一点完全出乎了猛可帖木儿的预料,他以为多奇身为瓦剌的贵族在得知了事不可为之后应该直接自我了断,而不是落入了朱棣的手里,还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给说了。
他手里的供状并不全面,但却完全能断定这些年多奇做的事就是他这个瓦剌大汗指派的。
多奇在瓦剌的身份,他自己也早就说出来了。
别人的话猛可帖木儿都可以推脱了,但是多奇的话,他却推脱不了了。
“怎么样?大汗也该看完了吧,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为了避免浪费你太长的时间,燕王就没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