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朝着校门口跑,天已经慢慢变黑了,他还没吃晚饭,刚回到宿舍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冬天冷的能冻掉耳朵,呼吸会产生白雾,天幕是蓝黑色的,一切的一切在裴灼眼里都像浓雾一般拨弄不开。
他一向沉稳,打车,上车,购票,在出租车上面无表情的给辅导员请假说家里有事。
面对夏以安发来的平安夜嘱咐,他认认真真的回复了一条:安安,平安夜快乐,愿你平平安安,平安喜乐。
登上火车,躲进厕所,他才在狭小的空间里蹲下了身子。
近190的大男人,用两条长长的手臂环住自己冰冷的身躯,害怕,恨,迷茫,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处理那份情感。
他颤抖着,瑟缩着,紧紧的抱着自己。
车厢里人潮拥挤,推着货车餐车的人穿梭在过道间,他就那样的紧紧抱着孤单的自己。
卫生间门经常被敲响,发现没人应声便开始骂骂咧咧的也大有人在,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灼接到了薛鸣的电话。
他气喘吁吁,“灼哥,别担心了,澄子没有生命危险……”
薛鸣后面又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火车声音太大还是什么别的,裴灼像耳聋般什么也听不清了。
他如行尸走肉般走出卫生间,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看见卫生间门来了,下意识摸了摸皮带,骂了句:“老子以为没人呢,艹!”
裴灼垂着头,对这种事充耳不闻。
那男人看他身量极高,满身颓废,吞了吞口水,闪身进了卫生间。
裴灼回到座位上,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夏以安发来的消息。
他拿起手机去看,屏幕映在他脸上,他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眸子猩红,脸上挂着泪痕,他自己什么时候哭的都不知道,仿佛突然老了十岁。
夏以安拍了手表的照片发过来:跟你显摆显摆。
裴灼却笑不出来,嘴僵住了。
他家里的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裴灼先去了医院,裴澄还在做手术,薛鸣和陈嘉李伟三人都在,他们仨先凑了押金给裴澄交上了。
裴澄运气不错,底下是一片土地,不是硬水泥地,身上没什么大事,但是下巴摔开了,口腔牙齿也有伤。
命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裴澄手术后吃不了东西,要下喉管,还要修复整口牙齿。
需要前前后后做三次手术,加起来的手术费高达二十几万。
裴灼没有钱,回家找了裴远的银行卡,也只有不到五万的存款,裴澄还昏迷没醒,先给他交上了住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