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岂能真被那水盆砸中?
只轻巧巧的抬了一下下巴,水盆便即刻碎成了粉末,消散在夜空当中。
蔚儿咂舌道:“浪费,那么好的东西,你说糟蹋便糟蹋了。”
这结界里的一应用物,皆尽善尽美,无不精致脱俗。
虽是一个盛水的盆子,却也是琥珀制成的,所以蔚儿才责她浪费。
红尘却苦笑着幽幽道:
“再精致贵重又如何?过了今晚,这里的一切都会随风而逝,不复存在了。”
蔚儿不明,这红狐狸为啥一阵一阵的多愁善感,又爱戏弄人。
“来,小丫头,陪我说说话吧。”红尘忽然又换了副温和浅笑的面目,向她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接连被她戏弄,蔚儿自然想要扳回一局,于是不假思索的靠了过去。
就不信这老狐狸,还会如何捉弄她。
秋千很宽敞,坐两个单薄纤瘦的姑娘绰绰有余。
显然本就是为两个人准备的。
“你,为什么说明天这里就会消失啊?还有,你是在等什么人么?”蔚儿靠近她坐下,只闻到一股好闻的清香味道。
浅浅淡淡的,入人心脾。
嘶,在哪儿听得来着。不是说狐狸的身上,有一股难闻的狐骚气么?
看来有些八卦并不可信。
红尘又继续晃荡起秋千来,闲闲道:“不明显么?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
红尘的语气,一点都不像跟一个晚辈说话,更不像跟一个侍者聊天。
倒像是与一个相识多年,久未见面的老朋友,闲话家常。
“切,我就是问问罢了,你要是不爱说我还不想听呢。”蔚儿以退为进道。
红尘到底是活了几千岁,哪里能被一个小丫头糊弄过去。
明明是一副好奇心爆棚,想要八卦的样子,现在却嘴硬的像只小鸭子。
红尘拿肩膀撞了蔚儿一下,状似烦恼的说:
“哎呀,别呀!你看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闷了一千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就让我多说说话,跟我聊聊天嘛。”
这撒娇求情的语气,别说是男人了。就算蔚儿她一个女孩子家听了,都不免心头酥软。
“你,好好说话。”蔚儿扭了扭身子,都不敢看红尘一眼。
红尘别过脸去,咬唇偷笑了笑,才说:
“你说的没错,我是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蔚儿小兴奋的心急追问。
红尘送了她一记秋波,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
“自然是男人啊。”
蔚儿不由一噎,她就不应该问。
小丫头的脸色,跟在喉咙里哽住个枣核一样。
红尘畅快一笑,不再捉弄她了。
面色渐渐缓和,似乎进入沉思一样,过了良久才缓缓叙道:
“他呀,才是个真真正正的散仙,比我还要懒散。一心沉醉红尘,却超脱红尘之外。天地间什么都牵绊不住他……除了天规条律。”
“我,好像没太听懂。”
蔚儿拧着眉毛问:“沉醉红尘又超脱红尘之外?不被束缚,却被天规条律牵绊?这是什么意思啊?”
红尘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毕竟其中的矛盾,若是未经身受,实在难以理清。
红尘笑着看她,反问:
“你去过人间吗?体会过凡间七情,人世百态吗?”
蔚儿如实回答,立即摇头:“没去过,不对,也许是去过却被我忘了。我以前受过伤,好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红尘愣了一下,再看她时眼中好像多了一丝怜悯。
一个人没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