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终于被舒苒气得摔门离开。
巨响震得舒苒的心脏都跟着一颤,她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寸一寸地滑下。
她坐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自己的小腹上,脸埋在膝盖里,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掉在她的裤子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她没对厉景深撒谎,她的确刚刚从医院回来。
医生跟她说,她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一旦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她也会凶多吉少。
可当医生问她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现在马上安排手术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所以最后,她打了一针保胎针后就从医院落荒而逃。
回家的路上,舒苒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却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万丈深渊之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舒苒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不想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唯一能够证明她爱了厉景深六年的证据吧……
翌日。
厉景深原本以为舒苒今天不会再来上班,甚至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安排谁来顶替秘书的空缺时,舒苒
却如之前无数个早晨那样,敲了敲门后,走进他的办公室。
“厉先生,今天的日程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上了,一个小时后市政厅会召开港亚第四季度的竞标会,已经确定港亚前十的企业都会参加。”
舒苒的脸颊上还是红红的,但已经消肿了不少。
她眼神清冷,眼底的充血已经不见了。
总而言之,她看上去的确有在乖乖上药,所以脸上的情况好转了不少。
厉景深看到她的脸,微微皱眉。
舒苒按照习惯提醒过他日程安排后,转身要走时,突然被厉景深叫住,“你的脸……怎么不在家休息?”
舒苒头也不回,“我答应了别人来替他上班的,不能言而无信。”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根本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她离开后,厉景深靠坐在椅子上,太阳穴一阵钝痛。
这个女人,她到底地从哪里来的这一身的反骨?
怎么就一定要跟他较劲?
偏偏他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长这么大,就算是当年父亲跳楼,厉家濒临破产时,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过。
四十五分钟后,厉景深和舒苒来到市政厅举办招标会的大会议室。
厉景深按照习惯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舒苒如常坐在他身后。
她正要把放在包里的投标书拿出来交给厉景深,突然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几岁的中年女人走到厉景深面前,问道,“这位先生,后面这位小姐是你的秘书吧?她为什么戴着口罩?”
舒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罩,还以为是她的口罩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那女人又道,“难道是因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她目前得了什么传染性疾病?”
女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她周围的人全都听得很清楚。
今天这场招标会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听到这,视线全都投向厉景深身后的舒苒。
舒苒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戴了个口罩而已,竟然会被人恶意揣测成这样,心里也有些委屈,犹豫着要不要摘下脸上的口罩。
她摘下口罩的话就会露出脸上的红肿,恐怕到时候这些人心里又会乱说一通。
但如果她现在不解释清楚,一会儿会不会被人赶出去啊?
正在舒苒咬着唇犹豫不决时,厉景深却是淡淡道,“赵夫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