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宁意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她看见女儿躺在病床上,煞白着脸,没了气息。
“不要!”
宁意尖叫着醒来,吓出一身的冷汗。
她慌乱的去摸手机,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水杯。
水杯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手机,宁意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找到向清洛的号码,拨了过去。
“宁意……”
女人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宁意喉间发出一记无声的哽咽,颤声道:“清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抱歉,我实在是太忙了,忘记
给你回电话了。”
向清洛嗓音嘶哑,听着像一夜没睡。
“月亮病重了,发了高烧,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药费……还差点。”
宁意闻言心一紧,连忙追问:“还差多少?”
“两三万。”
听到这个数字时,宁意呼吸停了下。
两万三。
可她现在连凑齐五千块钱都很艰难了……
……
闻家老宅。
装潢素雅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男孩。
消瘦的身形陷在床褥里,更显可怜。
男孩头发汗湿,苍白的小脸上尽显痛苦之色。
“三十九度,马上准备输液。”
穿白大褂的医生看了眼温度计,蹙眉凝神说道。
“他会死吗?”
一个老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严肃,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心疼。
“不会的,只要输完液,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医生恭敬地回应。
老者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治好他,他是夫人筹谋很久才留下的后手,十分重要。”
“是。”
……
凌晨两点。
宁意点着一盏床头灯,将所有零碎的钱全部提现到卡里。
三千七百二。
盯着手机上显示的账户余额,宁意指尖抖了抖,再忍不住,将脸埋进膝盖里。
她想现
在就不顾一切的回到女儿身边,抱一抱她,亲一亲她,对她说‘别怕,有妈妈在’。
可她不能。
她甚至不能跟女儿打电话,说一声‘妈妈爱你’。
想到女儿现在躺在病床上饱受折磨,而她这个当妈妈的,不仅不能陪在女儿身边,就连医药费都有可能出不起。
宁意的心就像被一把刀来回的割着。
如今,她被困在温家这小小的宅院里,连自己出去打工挣钱都不可能。
她的工资,还要靠温南心施舍。
对了,温南心!
宁意猛地抬起头,连忙擦掉脸上的眼泪,打开门,赤着脚就朝温南
心的屋子奔去。
……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温南心手里端着红酒,挑了挑眉,看向面前狼狈的宁意。
“我……我需要钱。”
宁意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摆,像是要把它攥在手心攥烂。
她低着头,没有去看温南心的表情。
因为即使她不看,也能知道温南心现在是怎样一副得意的模样。
把宁意的骨头弄碎了,碾进泥里,狠狠地踩,踩的稀巴烂。
这就是温南心想做的。
宁意一直都知道的。
可是为了能救女儿,哪怕是让她跪下来舔温南心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