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
回程刚行驶到一半,向清洛便醒了。
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惊慌的捂着小腹,脸色煞白。
宁意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眸光微晃着,不自觉联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
险些要忘了,她也怀着孕呢。
只是相比起怀阳阳和月亮时的孕吐反应,这一胎顺畅的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微微隆起的弧度,她几乎要以为,是医院的检查结果出了问题。
“宁意,我……”
向清洛紧张到哽咽的声音拉回思绪。
宁意正了正面色:“放心,孩子没事。”
话一说完,她便开始后悔了。
毕竟严洲刚语重心长的交代过,让自己劝清洛把孩子拿掉。
她现在要做的不该是劝慰,而是斟酌怎样开这个口,才能让清洛更容易接受。
但……
宁意看着听到她的回答明显松了口气的向清洛,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间。
这种话,叫她怎么说的出口?
好在向清洛刚醒,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与宁意说了两句话后,又窝在车座一角,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直到车停在了医院门前,人还没醒。
宁意本打算把她叫醒,忽地,有人从车窗边走过去。
她僵了
下,怔怔抬头透过车前玻璃看着走在前面的闻青砚。
男人一身黑色羽绒服,是极少见的常服,套在精瘦颀长的身架上,自带气场。
此刻他微微侧首,从宁意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唇边噙着浅笑,眉眼温和的与他并肩而行的女人对视一眼。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女人掩唇轻笑起来。
她与闻青砚靠的很近,娇小的身量大半都隐在了男人的阴影下。
站的角度因此处在视线盲区,宁意只能看到她纤细窈窕的背影,以及一张完全陌生的模糊侧颜。
她是谁?
“向槐!”
身侧的向清洛不知什么时候醒来。
她紧紧抓着驾驶座座椅,那双一向笑意盈盈的鹿眸里爬满血丝,充斥着浓郁的恨意。
宁意很少见她这样的一面,诧异过后,低声问:“你认识她?”
向清洛回首,对上她不解的目光,苍凉的笑了一声。
“我好像从来没对你说起过我的事。”
……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宁意没有进医院,而是挑了个咖啡厅,点了向清洛爱吃的甜品,静静等待着她敞开心扉。
向清洛握着甜品勺,瘦骨嶙峋的手指几乎要和细长的勺子一样粗细。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更是布满青紫。
她摘掉常戴的机械表,宽表带下赫然一道道新旧不一的疤痕,看的宁意心惊肉跳。
“这些……”
“割腕留下来的,最早的也有七八年了。”
向清洛口吻随意,舀了一口蛋糕放进口中。
甜腻的口感瞬间沾满味蕾,都说甜食能让人开心,但向清洛从来不相信。
如果有用的话,她也不会一次次拿刀片去划手腕。
比起疼痛,感受着血液从体内流失的晕眩感,更让她有一种即将超脱的轻松。
她几乎是迷上了自杀。
但每一次,都死不成。
“清洛……”
宁意指尖微颤着触碰上那一条条凸出的疤痕,心里的震惊与疼惜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她这几年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是这样的压力在一点点摧残她的意志力,最后不得不用自杀来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