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砚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宁意都保持着他走时的姿势。
直到双腿盘的发麻,阵阵针刺感从膝盖传达至大脑。
她方动了动身子,改坐为躺。
明明她的处境比之前好许多,但宁意总觉得,她和闻青砚越来越疏远了。
闭上眼,逼着自己别再多想。
枕边手机恰好震动,是一串陌生号码。
宁意顿了下还是接通,里头传来不是那么熟悉的女声。
“是温小姐吗?”
乍一听这个称呼,宁意恍惚了一瞬。
自从闻青砚弄清楚她的身份后,已经没有人再唤她温南心了。
出神只有一息,宁意很快从记忆库里调出有关这道声音的回忆,没出几秒,对上了号。
“是张姐吗?”
希澈的员工,曾经在【海
晏】时,负责安排她工作行程的人,算得上半个上司。
张姐应了一声:“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只能去找希老板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宁意疑惑:“怎么了?”
“是陆小姐。”
陆小姐……陆湘?
宁意顿时正色起来,急声道:“是陆湘出什么事了吗?”
“她……”
张姐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道:“我也不好说,你有时间的话还是过来一趟吧。”
“好,你们在哪里?”
宁意连忙追问。
张姐在电话里答道:“【海晏】的员工宿舍。”
……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海晏】的员工宿舍楼前。
宁意匆忙下车,直奔三楼。
张姐早已经在门口
等着,见她来,眼睛一亮迎上来。
“快进来!”
宁意进门进得急,一个没注意踢到摆放在门口的高跟鞋。
粉色的细高跟已经折了一只,绒质的鞋面上被殷红的血迹染脏一大片,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久不开窗的潮湿霉味,但更令她感到心惊肉跳的,是里头混杂的血腥味,以及……一缕不太好描述的糜烂……
宁意屏住呼吸走到床前,尽管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在看到床上的人时,还是忍不住瞳孔骤缩。
洗到发白的床单上血迹斑驳,陆湘呼吸微弱的躺在上头,身上的衣物已经称不上是衣物,破烂到连勉强遮住隐私都做不到。
裸露的皮肤没一处是好的,表皮青紫遍布,还有数不
清的大.大小小的伤疤。
有烟头烫伤,有钉伤,更有刀片在难以言喻的部位刻上两个鲜血淋漓的小字——‘母狗’。
宁意攥拳看着,喉头滚烫。
“这是怎么了?”
哑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口的话都带着颤。
宁意在床边蹲下,本能的想去握陆湘的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许久,竟是找不到一个落手的地方。
处处都是伤痕,被不知是什么手段折磨出来的伤口皮肉外翻着,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张姐无奈的声音响起:“我也不清楚,下班时她跌跌撞撞跑过来,撞到我身上,我看她那样都吓坏了,想要打急救电话,但她拦着我不让我打,说完就晕了,我只能把人带到这儿来。”
她说着,怕宁意多
心又急忙解释了一句。
“这儿是公司分我的员工宿舍,但我平时不住这儿,所以没人会来。”
在酒店工作这么久,一些灰色规矩她自然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