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底线是什么?
是隐私,是秘密,还是乔宁意?
摆在面前的选择项有许多,但向槐毫不犹豫的偏向‘乔宁意’这三个字。
闻青砚的底线是乔宁意,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向槐脸色发白,眸底深处浮上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明明已经在一次次的心理治疗中种下了种子,他怎么还……
“一周后疗程结束,你,从我面前消失。”
闻青砚冷冷睨着她,薄唇微动,语气极其寡漠。
向槐深吸口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暗涌的心绪压下去,但脸上怎么也再扯不出笑容。
女人抿唇,难堪的沉默着,而后把高跟鞋踩得嗒嗒作响,负气离去。
大门被甩得巨响,闻青砚太阳穴跟着跳动下。
直到屋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强撑着的身形猛地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他扶着沙发坐下,整个身子深深陷下去,厚重的呼吸从鼻腔呼出,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闻青砚按着太阳穴,指腹下青筋狂跳。
不消片刻,如白纸般的面上已经布满了冷汗,豆大的汗珠落下,又于布艺沙发间消融于无形。
这一次的头疼来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尽管拼命全力隐忍,痛苦的呻吟还是从唇齿间破碎的溢出。
眼前视线已经开始模糊,闻青砚晃了晃头,第一时间咬破舌尖,卷着铁锈味的刺痛在口腔中爆发,唤回了一丝理智。
他指尖战栗着去翻抽屉,刚抓住一瓶药,眼前毫无预兆的骤然一黑。
闻青砚僵住,就这么保持着半屈膝拿药的姿势足足两分钟。
他缓缓眨眼,眼前仿佛洒了墨般的浓稠漆黑小幅度的搅动了下。
世界于这一刻安静下来,他的听觉呈现出比平日多了好几倍的敏锐。
手腕上的机械表齿轮转动声,窗外的夜风呜咽声,鱼缸里那条黑尾金鱼拨开水波声……
四周所有景物转换成二维平面,再卷成没有规律的卷轴,颠倒又混乱的在耳边炸起。
轰——
屋外传来今年第一声春雷。
或许于几秒之前,有一道闪电比雷声先落下,但他的眼睛无法再将其捕捉。
闻青砚扔了药,顺势盘腿坐下来,心情竟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内心深处有多渴望这一刻的到来。
失明并不美好,可有人把他近乎毁灭的世界一片一片捡起,怀着珍惜
虔诚的心替他拼好。
闻青砚抵着额,长指插入黑发,捂脸笑出声来。
他怎能不爱她?
他怎敢不爱她?
他的自尊,他的情感,他的人生都是那个女人替他构建。
闻青砚想不到,如果不爱她,他还能爱谁?
春雨落了下来,淅淅沥沥,万物复苏。
那根已经快要死掉的情丝,在这个夜晚,于荒芜之地突破干裂的土壤,绽出一抹嫩绿,再于方寸之间,疯长成遮天蔽日的绿荫,占据一整个心房。
那些尘封多年的情感排沙般奔腾而来,交织碰撞。
闻青砚心跳如雷,心头滚烫的要将他融化,堆积的爱意告白就堵在喉间,等着一吐为快。
他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央求她收下他一腔赤诚直白的爱。
于是他摸到手机,漆黑的世界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电话拨通的一刹那,心头陡然一梗。
如当头浇下一盆冰水,让他从头冷到脚。
闻青砚脸色惨白,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他的灵魂,准确无误将刚刚被激活的部分从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