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爆炸响起后,希澈在漫天粉尘中看到了艾德文。
老实说,会在这里见到他,希澈始料未及。
但瞬息之间,他想通了前因后果。
如今的艾德文已经是条丧家之犬,他没这个能力找到A市。
所以是,他与人合作了,或者说,有人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了他。
因此,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艾德文,一上来就玩了把大的,炸了他大半的基地。
希澈从地上爬起,随性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闻青砚是当真要对他赶尽杀绝啊。
不过这样也好,艾德文送上门,总好过他去找出来斩草除根。
“我的一对好儿女本事可真大啊。”
艾德文负手走过来。
他身形前所未有的狼狈,身上灰色的中山装皱褶肮脏的不成样子,脸上更是憔悴至极,乌青的黑眼圈,以及无暇修整的胡茬。
即便如此,中年男人骨子里的气场仍旧骇人。
像一根青直的修竹削成的长枪,清冽逼人。
他身上有一种极为矛盾的冲突感,分明那双眼睛里欲壑横生,表现出来的姿态却格外的两袖清风。
希澈想起了向槐曾经对艾德文的评价。
斯文败类,佛面蛇心。
真精准。
他就杵在原地没动,
任由艾德文的人将他捆绑起来。
而这些人,曾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阿刀在打结时低声跟他道歉:“对不起了希爷,但我婆娘在老爷手里,我只能这么做。”
希澈不语,唇角挂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蓝眸里凝了一层雪霜。
“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
艾德文走到他跟前,手里捻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串佛珠,笑得和善。
他拍了拍希澈的脸,突然一脚踹在他膝盖骨上。
咔嚓——
一声脆响后,希澈面上血色尽褪,轰然跪下去。
艾德文抓着他的短发,腥红的双目一片狠戾:“你不会真以为,这点程度就能彻底弄垮我吧?”
他笑得猖狂:“天真,愚蠢!”
他松了手,希澈头颅垂下去,膝盖处的疼痛让他整个背脊都跟着战栗。
艾德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莫名的,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眸色逐渐幽深,怪异地蹦出一句。
“你和向槐真不愧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孽种。”
和他们那个不知好歹的妈一样,养不熟的白眼狼!
临了临了,还要从他身上剐一块肉去!
不过不重要了,他们马上就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在痛苦中死去。
背叛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你什么意思?”
希澈艰难的抬头,咬牙切齿的追问。
什么叫他和向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他和向槐不是同父异母吗?
‘她’又是谁?
艾德文闻言顿了下,旋即笑出声来。
“对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你亲妹妹呢。”他突然来了兴致,蹲下身兴致勃勃的对希澈道:“不如我断了你一只手,就算清了你的罪,怎么样?咱们父子俩之前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跟我一起去对付向槐那个小贱人……”
“怎么,你怕了?怕自己斗不过她吗?”
艾德文的话没说完,便被希澈讥削的打断。
男人脸色骤然一变,收敛了斯文和善的虚伪面具,他脸上的皮肉皆呈现朝下走的趋势,凶戾狠厉。
砰——
希澈腹部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