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走了?”
闻青砚不知何时来的,他走过来,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
他卸了一小部分的力气,靠在她身上。
宁意微微偏头,看到他紧闭的双眸,和愁眉不展的眉峰。
“很累吗?”
男人嗯了一声:“累。”
要计算,要判断,不能拔尖,不能表现出过于偏激的思想。
老医生是个有本事的,抛出的问题直白犀利,他要现在脑子里过一遍,思衬三秒才能回答他。
一个小时下来,比谈一场百亿的合同还要累。
宁意咬了下唇瓣,试探着道:“要不,下次试试随心回答?”
闻青砚侧首,改成额头抵着她的肩,合目轻笑:“我怕把人吓着。”
他自己的精神状态,他很清楚。
如果不去计算分寸,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恐怕要被人扔到精神病院。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精神病。
披着正常人的皮,假模假样的生活着,贪婪祈求她施舍点爱意给他。
他不敢说,怕从她脸上见到任何表情。
心疼的,恐惧的,惊讶的。
他都不想看见。
他只想与她平平淡淡在一起,哪怕是装出来的。
可宁意不愿意,那他就陪她演一场戏。
演一场,‘治愈’的戏码。
很累
不是么,但他甘之如饴。
“青砚,你得配合。”
宁意蹙眉,温声对他说话。
她在很小心的照顾他的情绪,闻青砚能感觉到。
“嗯。”
“只有你配合,宋教授才能真正治好你。”
“嗯。”
“那下次他再来,我能不能留下来?”
“好。”
他有求必应,顺从的不像话。
宁意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回到了从前。
她眸光晃动了下,想起宋教授说的‘他很擅长伪装’,心思沉了沉。
慢慢来,她告诉自己。
“小七,这段时间你在家里,不要乱走。”
男人声音拉回思绪,宁意愣了下,反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听我的。”
闻青砚没有多说,他似乎累极了,说完这句后,便环抱着她的身体,呼吸下沉。
宁意任由他依靠在身上,窗外微风轻拂。
彼时,她还不懂他这句话里的深意。
……
闻氏这段时间不太平,闻青砚离开公司近乎一月。
虽然归来时,带回了洗白后的向家百分之七十的产业,足以震惊海城。
但对于闻氏来说,这并不是个值得高兴的消息。
向氏足够庞大,平台够宽,加上闻青砚的手段,它能够在短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为与闻氏并肩的企业。
这也是闻氏高层担心的事。
闻青砚的着重点会放在哪边,他们不清楚。
针对此事,闻老爷子特意找到其,进行了一次谈话。
“你打算如何安排向氏?”
闻老爷子开门见山。
老人上座高位,一双鹰眸紧盯着面前的后生。
他对这个孙子始终说不上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因为对闻青砚的父亲,他都印象极浅。
在其父死后,这个孙辈彻底被放养。
深宅大院里,老爷子不是不知道,一个没了父亲依靠,母亲也抛弃他改嫁的孩子,要生存下来有多艰难。
但他还是没能施舍半个眼神给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