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二楼,厚重窗帘被人掀开一角,亲眼看到那两个人影开车走远后,才转身。
男人沉着脸,低低出声:“人走了。”
他说着,将目光落在一直紧绷着身子站在门前的中年女人身上,瞳色高深莫测。
“宥齐,你一直在国外,所以对海城的事不太了解,你要相信姐的话,这个闻青砚是所有人里最难对付的一个!”
李清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又皱起眉道:
“那么多个保镖,竟然连个人都拦不住,但话说回来,闻青砚不是都看到她了吗,怎么又走了?”
她喃喃自语着,没注意到李宥齐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
半个月前,李清缘时隔二十多年,再一次敲响李家老宅的大门。
她二十多年前为了温庚与娘家断绝关系那时候,李宥齐还小,因此对这位实实在在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亲姐姐并什么印象。
但好歹是一母同胞,偌大一个李氏,养活一个女人对他来说不过顺手的事情。
李宥齐要开门,却被老爷子一把拦住。
在老爷子膝下这么多年,除了大哥去世那天,他从未见过父亲生这么大的火气。
古稀老人听到‘李清缘’
三个字,手边价值百万的砚台扬手就给砸了。
“这个孽障还有脸回来?给我把她轰走,她要是敢再来,就给我打断她的腿!”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双俨然浑浊的老目爆发出无尽怒意。
李宥齐对当年事隐约有些记忆,但因那时实在太小,后来家里许多事都不许再提,那段往事便渐渐被时间尘封淹没。
如今因为李清缘的到来,把李家花了这么多年才慢慢修复的伤口一下子给撕了。
老爷子自然是要气疯,等管家递话,说是人已经被赶走后,老人才轰然坐回太师椅上。
“父亲,喝点茶,您身体本就不好,切莫气坏自己。”
李宥齐端来清茶,老爷子接过,也不细品了,猛灌两大口,才压下心底的火气。
“宥齐啊,老头子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父亲知道你能干,成大事不拘小节,但父亲还是想求你,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心软让你姐姐回李家!”
李宥齐心中一惊,父亲这话说得着实毒辣。
他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父亲对那个姐姐的恨和怒。
男人温和的眉眼正色几分:“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神色一下恍惚起
来,他迟钝的转了下眼珠子,缓慢的啊了一声,看着李宥齐道:“你那时……才五岁,一转眼都已经长成这么好的青年了,如果你大哥还在,一定很欣喜,他可是最疼你了。”
老人说着,话锋骤然一转:“可是你那个混账姐姐!她为了个男人,竟然把你尚在襁褓中的小侄女给抱走了,害得你大哥妻离子散,最后郁郁而终!那个蠢货还一直当你大哥不知道孩子是她偷的,是你大哥心软没有为难她这个亲妹妹罢了!那个孽障,那个孽障……”
老爷子情绪激动,李宥齐连忙上前给他拍背顺气。
尽管这些话说的模糊,也足够他从中拼凑出当年的大概景象。
原本对这位姐姐并没什么感情的心,也跟着发冷。
究竟要怎样的丧心病狂,才能对自家的亲侄女下手!
还有大哥……
李宥齐缓缓闭眼,面前慢慢浮现那个亲和温厚的身影,喉间阵阵发苦。
他再不记事,仍能记得大哥对他很好。
但那样一个秉直敦亲的人,却被李清缘间接害死。
怪不得父亲对她恨之入骨,二十几年来家里对这个名字更是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