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和闻青砚穿着一对新人的服装,缓缓走进圣洁的教堂。
教父在宣读誓词,她成了观众席上的一员。
她看着两人交换戒指,接吻,在众人的艳羡和祝福下礼成。
梦里的她还来不及伤感,便看到台上的向槐突然转头死死盯着她,她声音粗嘎难听,立体的环绕在耳边。
“乔宁意,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婚礼,你毁了这一切!”
四周情景扭曲变幻,教堂变成沙子被风吹散。
向槐和闻青砚身后出现了一望无垠的海域。
他们依旧是相对的姿势,但向槐洁白的婚纱上绽放出一朵朵血梅,
她胸口破了个大洞,枪伤变得无限大。
她指着宁意,无声控诉。
“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宁意捂着头,回忆片段闪回。
她记起自己从闻青砚手里夺走了枪,然后她把枪对准了向槐,扣下扳机。
砰——
“不要!”
宁意惊叫着坐起来,梦里的最后一幕,是向槐拖着闻青砚跳下海里的画面。
比起噩梦更让她崩溃的是,这不是梦。
她亲眼看到的,他们掉进海里了。
那样湍急的海水,那样宽阔的海域,人掉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更何况闻青砚还中了一枪。
宁意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里头疼得快要炸开。
“妈妈,妈妈!”
小月亮吓坏了,哭着去抱她的手臂。
孩子稚嫩受惊的哭声稍微唤醒一丝理智,宁意动作缓缓停下来。
她茫然的看着月亮,突然心口涩得要命,抱着小孩无声痛哭。
“乔乔,不哭……”
向清洛在一旁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见她不接,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嚎啕大哭。
易苁刚冲好药回来,见到的便是这失控的一幕。
她连忙将药放下,先是把月亮抱走,又去哄地上的向清洛,忙得像个陀螺。
末了,终于安抚完这一屋子的兵荒马乱,才有空去
看床上的宁意。
“你……”
刚一开口,眼眶就酸了。
人的状态骗不了人,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她的眼神迟缓的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易苁心疼她遭遇了这么多,安慰的话无从说起,只能默默在旁守着。
“醒了?”
李宥齐闻声过来,宁意抬眸,与他目光相接。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不是他,是希澈。”
易苁替她解惑。
宁意思绪卡顿了下,闻青砚坠海后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了。
“我后来去过海边,在海滩上发现了向槐。”
李宥齐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坦陈。
宁意顿时紧张的坐起,失神的眸底又出现一丝神采,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嘶哑着声音问:“那……闻青砚呢?”
李宥齐摇摇头,语气平和:“暂时还没发现,不过我的人还在搜寻,或许等向槐醒了,问问她也会有点线索。”
所有人都知道这话不过是安慰宁意的。
就算向槐醒过来,她也不会吐露出什么令人振奋的线索。
毕竟她和闻青砚一起坠海,她被海水冲到沙滩上,顶多归功于运气好。
而闻青砚……
那个词宁意死死摁在心底,不让它萌生出来。
自欺欺人的觉得,只要她不承认,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