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静默了一瞬,很快大部分人都反应过来,有第三方介入了。
对方肯定带了狙击手,且枪法相当精准,就冲这么密集的人群,都能准确无误的爆了两个处在打斗中心的人的头,就可窥见其枪法之高深。
“走,快走!”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一句,人群以闻青砚为中心,自动发散,往四面八方逃窜。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又不是卖命。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谁知道继续逗留下去,第三个被爆头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飞车党散的很快,闻青砚很快从被围堵的困境中抽身。
但他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而更警惕的观察四周。
“嗯?走这么着急干什么?都留下看看。”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而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飞车党最外围的地面上砰砰几声,打出了一圈子弹镶嵌的小坑,没有人敢再往前一步。
闻青砚捂着腹部,右边额角流下来的血迹模糊了半只眼。
他看到人群自动分成两份,让出了一条小道。
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条机械狗,不紧不慢的走来。
闻青砚在看清来人五官的一瞬间,心沉到了谷底。
时隔四年,再次看到这人,还是让他忍不住咬紧牙根。
他曾经当成恩师,把其奉为至高榜样的人,却是要亲手把他变成一具没有自我思想的空壳。
不论再过多久,那种被亲信的人所背叛,利用的愤怒,依旧有增无减。
仇恨就像烈酒,不会被岁月冲淡,只会越酿越浓。
“闻,我们父子又见面了。”
萨德走到他面前,高雅孤傲的脸上挂着一束真心诚意的笑容。
闻青砚冷眼看他,却再也叫不出‘义父’两个字。
“我知道你不高兴,所以这不是给你留了出气筒?”
萨德说着,递给他一把手枪。
“这是义父的赔礼。”
他送了把枪,在场所有飞车党都是靶子。
在他眼里,人命贱如草芥,只要他想,任何人都是他的棋子。
哪怕那些人里,也曾经包括他最器重的义子,以及他唯一的侄女。
这就是萨德?赫胥黎独特的教学方式,他想把闻青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这个愿望从四年前一只延续到现在。
正如同闻青砚恨着他一般,这种念头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愈发强烈。
闻青砚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枪,突然问:“杀谁都行?”
萨德笑的更深:“当然。”
话音刚落,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的眉心。
萨德眼睛不眨一下,依旧微笑着凝望着闻青砚。
“您知道我不会开枪。”他说。
比起杀了萨德,然后再次陷入刚才以一敌百的死局,显然,配合萨德,让他成为救命恩人的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他用枪指着萨德一开始就没打算开枪,同归于尽的死法不适合他。
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萨德,四年前他做不到的,四年后不会再次成为他的负累。
“你比四年前更成熟了。”
萨德由衷的夸赞。
他这句话后,闻青砚再也支撑不住,砸进昏沉的黑暗意识里。
萨德招招手,两个黑衣人好似凭空出现一般,他们一左一右架起闻青砚,又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直至他离开,金发碧眼的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
他有预感,四年前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把一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好苗子放回去,如今岁月把磨砺的更稳重更成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