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悯吃饱喝足后,虚空的大洞仿佛被填上,内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果然有功夫想东想西,不如吃些好吃的。
人生苦短,再来一碗。
祁悯脸上出现了仿若重获新生的表情,眼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她伸了伸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道:“荆王怎么样了?”
楚彧往青色缠枝杯里斟了些茶,茶盖轻轻拨开飘浮的茶叶,浅呷一口。
“已经全部查出来了。”
“那荆王究竟是如何藏匿私兵的?”
楚彧手指修长,转动着茶杯边缘,“你还记得奚阳城之战吗?”
“自然记得。”
“那场战役领军的将领曾是我的部下,名为孙启。他的家族在京中名望素著,但孙启此人心骄气傲,伐功矜能,刚愎自用。”
“攻打奚阳城时他擅自出兵,大败而归。我依律法对他行了军法,陛下念及他的身份,将他连降三级。”
“今日搜查荆王府时,发现了荆王与孙启还未来得及销毁的信件,顺藤摸瓜,找出了他们二人勾结的证据,孙启和他的军队已被全部扣押。”
“陛下已经知晓此事,祁悯,这次多亏了你。”
祁悯并未应声,她低下头,暗暗思忖,不对,太多疑点了。
为何荆王仅勾结一个小小的将领就敢有谋反之心,西凉人此次真的只是为了贩卖军器吗……
疑云重重,祁悯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楚彧支着头看向祁悯,忽然开口,“明日,这城主府也要换天。”
“城主?他也参与谋反了?”
“钟林城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城主不可能独善其身。”
楚彧让人收拾好桌子,起身理了理锦袍,动作优雅矜贵,变回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大将军。
“接下来的事,不归我们查了。”
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这几日让他劳力费神,多天都没能休息好。
“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楚彧道。
祁悯点头,望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莫名觉得心安。
夜间,祁悯因为身上的伤口灼疼感强烈,久久难以入眠。她索性坐起来,开始回想在树林对峙的一幕。
那一定是沉璧剑。
她爹在世时,传给他们兄妹二人两把剑,浮影沉璧,她绝不会认错。
当年她哥哥受命驻守西凉,再有书信寄回时,收到的却是他坠崖身亡的消息。
父亲如同枯败的枝叶一般,自此一蹶不振,一夜之间白雪满头。
那剑为何在黑衣人的手上,西凉与她面容相似的人究竟是不是她哥哥。
祁悯攥紧了手中的浮影剑,越发觉得路家之事扑朔迷离。
她爹虽古板封建,对她多是严厉斥责,可九尺铁躯里埋的是一颗慈父的心。即使祁悯是穿越而来,十几年的父女之情却是斩不断的。
她一定要找到推动路家灭亡的幕后真凶。
明年开春会随楚彧再次回到庆国,那就,先从庆国开始查起。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祁悯打开窗户,只觉得空气萧疏,她支着头看罩云笼住远山,风吹雨丝。
祁悯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墙角下,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心念一动,还未有所动作,一名暗卫就将那人按在地上。
风行电照,天被闪电照亮,她看到了那人的脸。
是扬若蕊。
那暗卫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将她钳至屋内。想必是扬若蕊自知城主府气运已尽,想要趁夜色逃离这个囚笼。
可楚彧的暗卫早已将整个城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祁悯看着扬若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