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齐浅浅上前道:“太后娘娘,齐府齐浅浅,斗胆为太后献舞,祝太后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允。”
少女着了一身轻纱红裙,随弦音鼓声踽步而行,婀娜于灯影中,舞转回红袖。轻然跃起,振臂抛袖,疾风清冽,衣袂翩跹,宛若繁花盛开。
座下纷纷赞叹,直称齐太尉养了个好女儿。
齐太尉嘴上恭维,内心却也十分欢喜地看着殿中央的女儿。
齐浅浅每一次回眸都注视着那个清冷男子,却始终不见他抬一次头。一舞毕,她朝太后行了礼,殿内掌声如雷,交口称赞。
齐浅浅又看了一眼那个举世无双的人,渴望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惊艳之色。可是楚彧只是举着金樽,与身旁的同僚交谈,至始至终未朝这边看上一眼。
她失望地落了座,自此整晚面上都再无喜色。
祁悯欣赏完这一舞,感叹长京的贵女都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却又看见齐浅浅的神色,默默摇了摇头。
舞跳的好,可惜人是个恋爱脑。
此时,长京街道上也是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太医院内,男子如同翠竹,清绝尔雅,正低头认真规整着药材。
太医白石光走进来,放下手中卷册,“洐儿,今日太后寿宴,你为何没去?”
白洐父亲官至少府卿,掌财政,自然于应邀之列。
白洐温和道:“不想去。”
“洐儿,别与你爹置气了,你爹也是担心你,才说了几句重话。自你随大将军去边境,你爹提心吊胆了多少天,恨不得天天拉着你哥去祠堂烧香……”白石光絮絮叨叨道。
“好了,叔父,我这都回来快一个月了。”
“哪有父子见了面一个月都不说话的。”白石光叹气,“都是我不好,你小时候我就不该拉着你来这太医馆,现在让你一头栽进学医里出不来了。”
白洐被逗笑了,“叔父,您不也是医。”
“这哪里一样!我这是待在宫里,你倒好,直接跑那边境去了。”
白洐说:“我倒觉得去边境救死扶伤,也没什么不好。”
“罢了,得亏现在夏庆息战了。你呀!找时间去找你爹服个软,你爹他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白石光道。
白洐无奈,“知道了,叔父。”
二人正说着话,去宫里轮值的太医回来了。
那太医道:“你们听闻了吗?陛下在慈宁内封了一位郡主。”
白石光感了兴趣,上前交谈,“这倒奇了,陛下怎会在太后寿宴上封郡主呢?”
“好似封的是太后的侄女,听说那女子是大将军从边境带回来的。”
白洐的手一顿。
待那轮值的太医走了,白石光见白洐还愣在原地,便唤道:“洐儿,洐儿?怎么了?”
白洐回神,“叔父,我没事儿,您要不早些回去歇着吧,都这么晚了。”
白石光叹了口气,“叔父哪敢回去歇啊,今日长京的达官贵人进宫了,等散宴了,我们一同回去吧。”
白洐淡淡应了一声,继续低头拣药,心思却已不知飞到何处。
酒阑宾散,秋月挂林稍,宫外停了一排朱轮华毂的马车,远远一望,满门的轿马前,达官贵人相互说着恭维的客套话。
祁悯走至宫门口,恰好遇到叶花朝。
“尤存姐姐,花朝先回了。”叶花朝礼貌道别。
祁悯颔首,看着叶花朝上了马车远去,又望了望四周,一时分不清自己来时的马车。
忽然,她察觉身后有一只手朝她伸去,她心下一凛,侧身躲过。
看清了来者是楚彧,祁悯这才松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