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明!”路临风低沉着声音,眉头紧锁,上前想要握住祁悯的胳膊。
“亲眼目睹族人被杀的是我,日日被梦魇缠身的是我!我要复仇。”祁悯红着眼,躲开他伸来的手。
狂风骤起,掀动着衣袂,树上的枯叶犹如心脏跳动,哗啦啦地摇曳着,一时间两人气氛又胶着起来。
路临风声音急切:“复仇之事如今大可以交给我,你明知你我二人处于对立局势,现在有机会可以不趟夏国这浑水,你为何不愿跟我回西凉?”
“在庆国与我出生入死的两位将士还在将军府里,若是我走了,你能将他们也带走吗?”
路临风犹豫了:“如今的形势还不明确,祈明,在将军府里带走两人谈何容易?等西凉助太后夺得皇位,再回来接他们也不迟。”
“我走了之后,他们在夏国要如何自处,夏帝会如何处置他们?路临风,我不会走的。”
路临风捏紧拳头,他不希望祁悯继续待在夏国,失而复得的亲情,要放到身边才心安。
他问:“难道那两个人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你也上过战场,你也知道与战友出生入死是什么感受,你觉得他们难道不重要吗?”祁悯反问。
风停息下来,天空弥蒙,层云映着模模糊糊的日光,明明是上午的太阳,却暗淡的仿佛已是迟暮。
祁悯探了探袖中的兵符,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夏国皇帝执政清明,我没理由去赌太后执政是好是坏,因为最终受影响最大的还是百姓。既然父亲教我劈剑斩破长夜,那我便坚持我自己的选择。”
良久无话,路临风抬眸望向她,眼中沉毅下来:“你……是决心要与我站在对立的一面了?”
祁悯答:“是。”
贺兰晚照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后面低低笑出了声:“阿风,怎么了,这是谈崩了?”
路临风紧紧握住腰间的沉璧剑,手背青筋横纵,后退了一步,对祁悯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最后,究竟孰输孰赢吧。”
白色衣裙在空中划了一抹弧度,祁悯决绝地转身离开。
贺兰晚照与路临风交换了一个眼神,路临风微微颔首,似乎是同意了什么。贺兰晚照抬手做了个手势,潜伏在暗处的西凉侍卫见到暗号,劈里啪啦地出现,持刀将祁悯团团围住。
一双鸷目阴沉,贺兰晚照缓步向前,“路祈明,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与你说了这么多,还能让你全身而退吧。”
“拦得住我?”祁悯白衣如雪,寒剑横于身前,隔着高大的人山,她看到路临风正沉默地往她的方向注视着。
飒飒刀光晃着强硬的眼神,西凉侍卫飞身发起攻击,“来了就别想走!”
浮影剑乍现寒芒,祁悯杀伐招式迅捷,丝毫不落下风。
正打得激烈胶着,忽有一西凉侍卫从外面匆匆奔来,剑影分光中,只听那侍卫声音有几分急切:“贺兰将军,楚彧领兵围在府外!”
话音刚落,一队黑甲士兵蜂拥而入,气势逼人。西凉侍卫纷纷退至贺兰晚照面前,举刀防御,剑拔弩张下,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贺兰将军要对我夏国郡主做什么?”
贺兰晚照对上楚彧那一双阴沉黑眸,负手笑了,“只是切磋切磋,大将军莫要误会。”
祁悯收回剑,她拉住楚彧的宽大的袖袍,低声道:“我没事,先离开这里。”
楚彧冷厉地瞥了贺兰晚照一眼,见祁悯神情有些着急,下令领兵离开。
祁悯出了大使府,翻身上马,“走,直接去皇宫,我有事要与陛下商议。”
皇宫内。
夏帝在案前批阅奏折,刚端起茶盏起身歇息片刻,忽听崇德匆匆来报:“陛下,大将军与赤陵郡主求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