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苍世子与瑶光郡主成亲的日子。
靖王府门前,遍地红色的鞭炮碎片,从街头铺到了街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府里的小厮丫鬟都得了赏钱,手脚比平日更麻利了,人人都换上新衣,等着世子妃的轿子进门。
靖王府内挂满红绸,大红的喜字贴了满墙,大红灯笼将喜庆的气息烘得愈加浓厚。
厅外,靖王面带春风,与靖王妃迎着不断来庆贺的宾客,来的多得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
祁悯是与太子一同来的,送了礼后,分开坐在宴席的最首。
素来人情寡薄的大将军坐在太子旁边,身姿挺拔,气质萧萧素素。
不断有官员前来攀谈,恭维完太子又称赞大将军,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轮流站起应和着。
一时间,人分成了两堆,一堆在靖王那里,一堆聚在太子与楚彧这边。
祁悯这边就稍显清净,也有贵女规规矩矩前来打个招呼,很快又去寻自己的小姐妹了。
忽然,锣鼓声与贺喜声渐渐近了,不知是哪个孩童长长喊了一声:“喜轿来了!”顿时四下欢腾起来,一些贪玩的年轻公子小姐纷纷移步至府门口。
见状,围住太子和大将军的几位官员也拱了拱手,回位置静候。
楚彧终于坐了下来,此时用手撑在黑漆桌案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手臂被东西砸了一下,楚彧一抬头,看到祁悯又朝他扔了两瓣花生壳,无声对他做着口型——
笑一笑啊。
她又指指厅外,又对他说:一起去看热闹。
楚彧将花生壳拾起来,卷进掌间,看了看祁悯眼中的雀跃,不自觉也如冰融雪化,笑了出来。
耳边终于清静,太子也长长舒了口气,刚喝一口茶,便听楚彧对他说了一声:“太子殿下,臣先去门口了。”
大将军也爱凑热闹?
太子疑惑了一瞬,便瞬间了然,他看到祁悯绕出桌案,与楚彧并肩行出了大厅。
——原来是陪她啊。
他无奈地笑了,即便早已释然,但看着心动之人走向自己的幸福,未尝不是另一种煎熬。
这边,瑶光郡主已经下了喜轿,大红盖头上绣着龙凤呈祥,嫁衣上金饰叮叮当当转旋着,女子一步一步走得极端庄。
手中的红绸另一端,是英姿勃发的苍世子,喜袍着身,身上难得多了几分沉稳,眼中也是浸了蜜的高兴。
锣鼓唢呐声响彻云霄,这是个喜庆的日子,和着鞭炮声,新人跨火盆、拜天地……
成亲的步骤倒也与庆国没什么差别,但祁悯仍看得津津有味。喜婆给小孩子们撒了糖果,竟也掉到她手中一颗,油纸包的麦芽糖,剥开,吃进嘴里,甜丝丝的。
他们站在围观人群的最末,不怕人挤,楚彧望着身旁的少女,眼神也像麦芽糖丝一样,缠缠绵绵。
祁悯注意到他的目光,将油纸往他手中一塞,“看什么,你也想吃?可我只接到一颗糖。”
楚彧哼笑,宽大袖袂下的手悄悄覆上了她的手,众人的视线都在那一对新人身上,无人注意到这一方美好。
冬日难得好天气,天是瓦蓝瓦蓝的,嫁衣是明亮的红色,司仪长长地吟唱着拜堂的礼词。
行了解缨结发礼,挑了盖头,宴席便开始了。
太子因为身体原因,只饮了苍世锦敬的那杯酒,之后便以茶代酒。于是,宾客们便举着酒杯,一齐转向楚彧。
“大将军,今日可是世子的大喜日子,平日见不着您,好不容易凑到了日子,您必要与我等饮个尽兴啊!”
于是,楚彧推拖着,却也还是喝了不少的酒,女眷早都离席,祁悯不在,真的无人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