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瓣冰凉的橘子忽然塞进他的嘴里,祁悯趴在椅背上,梨花的香味淡淡地飘过来,伸出的手指也是冰凉的。
“抱歉……是我不好,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那一点清凉,混着橘香,从唇间蔓延至心里。
楚彧刚想说没事,又听见她道:“日后,我会陪你。”
望着那一双璀璨双目,楚彧袖袂下的手倏然攥紧。
该死。
心又跳得好快。
祁悯刚要收回手,却被楚彧一把拉住。
呼吸混着清香,被拉得无限绵长,火炉爆出几颗火星,心越跳越快,他的脸也越凑越近。
祁悯看到他墨色的眸中涟漪层层,眼看就要发生些什么,她也慌乱起来,一紧张,感觉有液体从鼻间流了出来。
伸手一摸,讶然直起身:“怎么流鼻血了。”
说完,便慌乱地走出去,衣摆皱巴巴的,也来不及整理。
“我去洗洗。”
门打开又合上,书房只剩楚彧一个人。
楚彧靠在椅背上,努力按压住剧烈的心跳,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那一堆橘子皮上。
橘,味甘,性偏温,食多易上火。
这几日,府中一半的橘子都是祁悯吃光的。
他又叹了口气,无奈喃喃:“都叫你少吃些了。”
月色如水,寒风将天上的云吹得一干二净,雪发着荧光。
将军府第一次挂满灯笼,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几个家丁放了一会儿鞭炮,任红色的碎屑被风卷走,又去厨房帮忙布置饭菜了。
万户迎春,气氛格外热闹,街上的喧腾在府里都能听到。
厨房已经飘来香味,亭中,两个家丁支了一张很大的圆桌子,摆好了碗筷,冒着热气的菜不断端上来,格外诱人。
没一会儿,各式的菜摆了满桌,一个家丁又捧来了酒壶。
“菜齐了,快去唤大将军和郡主吧。”
小院中。
祁悯穿了一身新衣,是明亮的白茶色,亮得像天上的皎月。
她上了屋顶,托着腮看街上几个小孩点炮仗。
小孩子的笑声传得很远,脸红彤彤的,无忧无虑。
几个妇人寻了过来,唤孩童归家吃饭,人散去后,地上只剩下一些火红的炮仗残骸。
“快下来吧,要吃饭了。”
下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祁悯低头望去,莞尔道:“来了。”
楚彧帮她扶着梯子,下到最后几节,祁悯直接跳了下来,顺势挽住他的胳膊。
“走吧。”
疏雨远远在院外候着,看着里面的情景,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亭子很大,环境也极幽雅,三四个家丁聚在了一处,玄铁与蝉衣站的很近。
楚彧缓缓走来,撩了黑色的袍坐下,又道:“都坐吧。”
家丁与两个丫鬟也都纷纷坐下,顿时人影交织,显得更热闹了一些。
玄铁望望四周,“大将军果然不同。”
这般尊贵的身份,会与普通下人一同吃团圆饭,让玄铁有些诧异。
将军府中,几个家丁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是楚彧在战场上时,救下的士兵。
退伍后,他们甘愿跟随楚彧,做了将军府的家丁,说是家丁,待遇却是极好的。
而蝉衣与疏雨,差点冻死在一个无粮的冬日,是楚彧及时赈灾,救了全城人的性命。
她们已无父无母,自愿到将军府当了丫鬟的。
这些年,楚彧虽不常回府,但这些人却将这里守得很好。
祁悯望向楚彧,淡淡笑了。
即使手中刃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