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紧急传回来的消息,三哥已被他们抓住数日,今日城墙斩首,那些逆党还将他的尸身挂在了城门上。”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无声孕育着风浪。
凤吟晚闻言呼吸又是一滞,还未及做声,夜听云却已腾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凶狠泛红。
“这些逆党,本王要杀了他们为三哥报仇!”
狼狈之徒,举一国之力讨伐都不为过。
如今父皇授意,大权得以落到他的手上,他势必要下令出兵,将这等乱臣贼子诛杀殆尽。
想了想,尤为不解恨,夜听云咬牙,又道,“本王要亲自去豫州!”
他要去将三哥接回来,还要亲眼看见那些害死三哥的逆党伏诛!
抬袖拭了下泪,他迈步便欲往外去,凤吟晚才从震惊中回神,见状当即将他拦住。
“夜听云,你别冲动!”
逆党叛投,月国人已经入境,眼下豫州是何情形,岂容他这般随意前往。
夜听云却根本听不进半句,眼眶一阵发红,当即用力将她甩开。
“本王要如何不冲动!”
那可是三哥啊!
自幼爱他,护他,将他视作一母同胞的兄弟!
左肩上的伤还未恢复,奔走一夜,凤吟晚体力已是消
耗不少,这一下被他无意扯到伤处,额角顿时便疼出层细密的冷汗。
宋清安见状连忙上前去扶她,凤吟晚抿唇,方站直身形,那厢夜听云却是呼吸一阵急促,面上骤然泛起阵乌紫。
凤吟晚见状眉心一紧,当即上前去用力将他按住。
“你的心疾又发作了?”
当年她为夜听云诊治颇久,最是熟悉这情形由何而来。
此番这心疾重新发作,他当真是怒急攻心,连自己的命都顾不得了。
凤吟晚心中一阵着急,指尖已经循往腰间去摸银针。
夜听云闻言眼神却倏地看向她,带了几分异样清明的光彩。
“你终于肯承认了,是不是?”
他知道的,这女人一直不愿提起过去的事,三哥也说过,此事强求不得,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心知肚明,却默契地谁都没有去戳穿那层窗纸。
现下她肯说出自己心疾之事,这岂不就是代表,她已经承认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凤吟晚闻言动作一滞,夜听云却像是怕她反悔一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匆匆道。
“本王的心疾三年前便已痊愈,你若当真不是三嫂,又怎会知晓此事?”
他把话摆到明面上,是铁了心
地不想再让她掩饰。
凤吟晚不语,取了银针要往他身上扎,夜听云见状却是抗拒躲开。
“本王的心疾只有三嫂能够医治,你若不是三嫂,本王便不能信任你!”
他眼神牢牢盯在凤吟晚的脸上,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二人无声较劲,几针落下都偏了去处,凤吟晚眼底一沉,当即停手退开。
“夜听云,命是自己的,你若自己都不肯珍惜,那便无人能救你。”
此等关头,他竟还有心思抓着这个!
夜听云倔强昂头,“若你不是三嫂,那本王的命便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费心诊治,叫本王自生自灭便好。”
“你!”
凤吟晚有些气结。
这呆瓜做事向来是一根筋,她真想弃之不顾,可又如何能做到?
重重呼出一口气,只好沉声应他。
“是又如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今日已非昨日,今人也非旧人。”
她到底是谁,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夜听云却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