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的动静就是在这一刻响起的。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皇后便已带人进来,气势汹汹,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夜听云下意识扭头朝龙榻边看去,却见方才还站在那处的倩影,现下已不知所踪。
心中松下的瞬间,身畔,太后的呵斥便已响起。
“皇后,哀家不是吩咐了让你在宫里好生待着,你又出宫来做什么。”
她竟如此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当真是半点都未曾将自己的命令放在眼中。
皇后闻言面上神情却浅淡。
“臣妾若不来,又岂会知晓皇上的龙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圣眷危及至此,母后却秘而不宣,还不准后宫妃嫔前来探视,是打算一直将这消息隐瞒下去么?”
“放肆!”
未料到她竟敢如此直白发问,太后顿时微愠着出言,“皇后,你这是在质问哀家吗。”
皇后垂眼,“臣妾不敢,只是兹事体大,臣妾想要代后宫众人问一问,母后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
“够了!皇帝病重前自已留下旨意,事关朝政,这不是你该过问的,立刻回长乐宫去。”
她呵斥着,面上的不悦已经到了极点,皇后闻言却是未动。
太后见状面
上又是一沉,凌厉出声。
“还杵在那做什么,是要叫哀家命御林卫将你赶出去吗!”
说着,她眼神已看向殿外,开口欲将御林卫传唤进来,不料一连唤了几声,外头却都是毫无响应,顿时拧眉。
“云儿,你出去看看,外头是怎么回事。”
夜听云心中亦是觉出异样,闻言点了点头,正欲迈步往外去,皇后的嗓音却是先一步响起。
“母后方才说皇上在病重前已经留下旨意,不知这旨意现下在何处?
这话正中要害。
太后闻言面上神色极快地凝重了瞬,开口却仍保持威严。
“皇帝的旨意乃是绝密,哀家还没老糊涂,此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绝密?”
皇后轻嗤着,兀自站直了身子,“母后如此遮掩行事,恐怕并不是为了什么绝密,而是手上根本就没有圣谕吧!”
“你放肆!”
太后震怒不已,朝着殿外高声喊道:“御林卫!御林卫何在?!”
此番倒是响起些动静。
御林卫们应声进到殿内,太后一手指着皇后,当即吩咐道。
“皇后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将她给哀家送回长乐宫去,好生反省己过!”
话落,预想中的情形却并未
发生。
满殿的御林卫默然伫立,寂静得仿佛是未曾听见她的命令一般。
太后见状眉心重重一拧,又厉声重复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哀家命你们将她从这里赶出去!你们……”
“皇祖母。”
夜听云察觉不对,伸手将她扶住,却是还未等再做声,殿外一阵脚步,门口便又进来一人。
入目是一道刺眼的明黄。
几乎是瞬间,太后便已认出,这正是他们苦苦寻找了一日的诏书!
二人见状心中均是一紧,随即便看清了,持着那诏书的,正是一向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高公公。
眼色微滞了瞬,便见他一路从门口走进来,最终却停在了皇后的身边。
太后眸光猛地一颤,尚未开口,皇后便已伸手将那诏书取过。
“母后,圣谕在此,可要臣妾为您宣读?”
她一手持着那诏书缓缓展开,眼中尽是稳操胜券之色。
太后怒极,胸口一阵发闷,眼神肃厉瞪着她,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