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未有召见,自然便不需要前去赴宴。”
问话的黎朝官员一听,顿时大为光火,道:
“我等为了向贵国皇帝陛下恭贺新年,一路之上急赶忙赶,生怕错过。怎么到了云国,竟然得不到召见?”
看着神色愤慨的黎朝使臣,礼曹官吏眼中流露出一丝隐晦的嗤笑之意,然后道:
“按照礼制,诸位应当前去赴宴。但是因为今日陛下繁忙,可能还不知道诸位前来,这才未曾相请吧。诸位也不需焦急,安心等待,陛下自会召见!”
“我等乃是大安上国使团,代表一国之颜面,这般无礼,便是云国对待使团的态度吗?”年轻急躁的黎朝官员,声音之中满是愤怒之意,恶狠狠地看着礼曹官员,甚至隐隐有动手的架势。
礼曹官吏眉头一皱,亦是心中不满,不阴不阳地道:
“这有什么,你们上次来的使团,也没有见到陛下啊。”
你黎朝向来就是挨揍的货,在中庆城装哪门子的大爷。还大安上国,谁认啊!
“你……”
“够了!”使团主使,黎朝宗室,敖侯黎护,此时出声阻止道。
听到这话,黎朝使团之中有些义愤填膺的官员们,顿时停住。
黎护此时似乎是没有看出这名云国官员的嘲弄鄙夷,神色平淡道:
“我等奉王命前来,与云、夏两国签订和约。这等大事,不能耽误了。还劳烦您,为我等早日上报。”
事关两国相交,云国朝堂便是再鄙夷看不起黎朝,也不可能用这种手段。无非这些难缠的云国底层官吏,借机故意刁难罢了。
弱国无外交,这句话放在哪里都能通用!
黎朝国力大损,如今只有依仗着安沛郡的防线,辛苦维持着。为使云国不再兴兵,尽快腾出手来恢复国力,自然硬气不起来。便是受到再多折辱,难道还能掀桌子不成?
听到黎朝主使低头服软,这名礼曹底层官吏,忽然觉得心情舒畅,脸色稍稍缓和,点头说了句场面话,道:
“职责所在,自是不敢怠慢!”
黎护神色不变,再次对着礼曹官吏道:
“有劳了!”
送走了表面恭顺有礼,实则桀骜无比的礼曹官员,黎护脸色微微阴沉下来。
在黎朝,他黎护乃是九卿之一,黎朝宗室,何来这般低三下四过?
“敖侯,您刚刚……”有使团官员忍不住道。
黎护阴沉着脸,道:
“这些小鬼,可是难缠得很呢!国朝如今势弱,为获得喘息之机,只能低服做小了。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已在云国中庆城中,便决不可因为一时愤慨,而坏了国朝大事!”
一众官吏闻言,颇为憋屈地低下了头,口中应是。
黎护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房间而去。
在他转身之际,黎护忽然用余光,瞥了一眼刚刚一直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阴冷难看的陈立言。
此时的陈立言,看着身边这些面带屈辱之色的同僚,感受着他们的屈辱。这些同僚,时不时地会想起他来,用一种满是愤怒、迁怒的眼神看向他。
他很清楚,这其实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他父亲陈丰的迁怒。
自从父亲陈丰战败,导致国朝损失惨重之后,他便经常看到这种眼神。
而让这些同僚憋屈地发狂的,云国朝堂上下,鄙夷忽视的这份耻辱,他在这短短几月之间,已经是第二次感受到了。
陈立言微微眯眼,连连深吸了几口,忽然站起身来,缓步走站满年轻同僚们的庭院。
七八名身穿铠甲,以铁甲罩面,浑身散发着一股气莫名阴冷气息的黎朝使团护卫,见陈立言忽然离去,连忙紧紧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