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常宁县的官道之上,一队并未悬挂任何旗帜名号,其中马车简陋,众人个个衣着简朴,看不出任何来历的人马,被前方的车辆,给拦住了去路。
在这队人马之前挡着的,却是一辆造型华丽,细节之处尽显奢华之气的马车,以簇拥着的十数名精光内敛,身形高大壮硕的护卫高手。
那被拦住去路的人马之中,一人忽然打马上前,朗声道:
“前方的朋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是方便,还请让个路吧!”
下一刻,那辆华丽的马车之中,一名商贾模样的人推开车门,缓步走下马车,对着对面的一众人马微微拱手,满脸笑容道:
“在下葛朱,奉太中大夫、北境诸郡刺史沈睿广沈大人之命,前来相请监察御史海瑞海大人,前去一叙!”
这位葛朱,显然便是金堂峰派来的那位葛掌柜。
此时的葛掌柜顿了顿,继续道:
“海大人一路之上旅途辛苦,沈大人尚未犒劳,这才命在下前来宴请,还请海大人赏脸则个!”
一开始喊话那人,听闻是奉沈睿广之命前来相请,顿时一愣。
听到葛掌柜又是这般笃定的语气,也不知道该不该否认,是以也没有急着回话,而是朝身后看去,应该是等着这队人马之中真正的主事人回复。
很显然,眼前这队故意撤下旗号,乔装打扮,故作低调的人马,便是奉皇命前来,监察建昌府中诸事的海瑞一行人。
简陋马车的旁边,张汤此时凑到车窗前,对着其中的海瑞,沉声道:
“大人,是太中大夫沈睿广派人相请!”
一旁的郅都神情有些凝重,沉吟片刻,却是开口道:
“沈睿广沈大人如今,虽然有监管北境诸郡事务之职责,可他手下毕竟没有多少属官,手上获知的消息,也多是通过各郡官府而来。而我等为了监察建昌府中之事,自和邑县离开之时,便已经撤下旗号,隐藏踪迹。为何这沈大人手下之人,还能够一语道破大人的身份?”
相请京中前来的监察御史,这其实并不奇怪。有些人就看重人情往来的,本不该多做苛责。
只是沈睿广职权虽重,但那也是因为其身为刺史,握有北境诸郡的监察、弹劾之权,诸郡官府俯首听命,任其调遣而已。
实际之上,他手中甚至连个直接管辖的官署衙门都没有。
按理来说,海瑞一行人在隐藏行踪,秘密前来建昌府之后,手下并多少人手的沈睿广,本不该知道的他们的行踪才是!
而如今,沈睿广却是早早派人前来迎接,然后一口点破他们的身份。
这番种种,纵使让人觉得有些不妥。
海瑞掀开车帘,远远地看着前方的葛掌柜,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露出莫名的冷笑,道:
“我尚且不曾怀疑什么呢,这位沈睿广沈大人便早早地找上门来,要请我相见。此种举动,岂不是直接明白地告诉我,这其中有鬼?看来到了常宁县,我等便要立即动手查一查了!”
张汤见海瑞一脸不屑的冷笑,犹豫一会儿,却是有些忍不住,开口道:
“大人,是不是多虑了……”
郅都听闻此言,却是连连摇头,道:
“多思虑一些,总比到时候突然为人发难,手足无措来得更好!”
海瑞沉吟片刻,忽然放下车帘,沉声道:
“回绝他。这背后到底是人是鬼,自会露出马脚!”
张汤和郅都闻言,当即拱手道:
“是!”
海瑞这边定下了决议,当即便有人上前朗声道:
“还请阁下回禀沈大人,海打人一路之上舟车劳顿,身躯辛劳,实在无心力应酬。待海大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