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江州城之中,尽是山雨欲来,大战将至的沉重气氛。
如今的局势,江州郡治下大半州县,皆已沦陷云国手中。二十余万云军,齐齐兵临城下。这夏国疆土腹心,诸郡通衢之地的江州郡,眼看便有沦陷之像!
城内官衙之中,夏国官吏无心办差,甚至有近四成的地方吏员,在云军围城以来,便直接缺了每日的应卯,不知所踪,导致现下江州城行政体系,也只能勉强维系运转。
昔日繁华街道之上,如今更是少有人迹。偶尔看见几道身影,也是背负大包小包,携老扶幼,匆匆离城避难的百姓。
唯一没有被云军封锁的东城门处,此时反而显得“热闹非凡”。
出城奔逃的百姓汇聚于此,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拥挤之下,便有怒吼交骂、惊慌失措、妇孺哭嚎之声交织一起,在城门之处响起。
往日威势极重,让百姓们避之不及的朝廷官员车架,此时也被一群慌乱无比,再也顾不得其他的百姓给堵在了城门之处,进退不得。
而就在此时,西南招讨司衙门之中。
身穿全幅崭新甲胄,打扮光鲜,颇显威仪的齐默,依旧镇定地端坐主位之上,手中奋笔疾书。
在他将手中密函写完,吹干墨迹之后,齐默方才慎之又慎地将密函交到了身边亲卫的手中,沉声吩咐道:
“将此密函,送回金陵城,亲自交到陛下御前!”
亲兵闻言,神色触动,嘴唇喏了喏,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伸出手去接。
如今江州城之中,朝中大员、各衙门主官皆已撤离。军械辎重,也都尽量运了出去。整个城中,也便只剩下了两万不到的兵马,坚守着城防。
局势至此,江州城显然已是无法坚守。
再结合此前,齐默立下死守江州城的军令状,那眼前这封交给亲兵的密函,想也知道是齐默自己的绝笔信。
亲兵犹豫了许久,方才低声劝道:
“侯爷,您已经尽力了。便是如今撤离,陛下也绝对不会责怪的……”
云军一心夺城,根本没有将江州城困死。东城门处,依旧任由夏军进出自如。齐默若是想要撤离,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但此时的齐默,却是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
当初因为他一念之差,导致永州城破,西南防线崩坏之时,他便自觉无颜回金陵城,心中已有死志。只因但是西南局势败坏,为朝堂安危计,他只能按下求死之心,勉强主持大局,维持局势。
而现在,江州城城破在即,他怎么可能会听从手下劝谏离去?
亲兵有意还想要劝说,便听到大堂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
循声望去,宫英纵此时恰好站在堂外。
齐默见状,当即挥了挥手,郑重地道:
“去吧,莫要耽搁了!”
亲兵闻言,嘴唇一颤,不由叹息一声,猛地俯身跪倒,重重叩首,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齐默舒出一口气,朝堂外站着的宫英纵挥了挥手,道:
“宫先生,还请进来吧!”
宫英纵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大堂之中,沉声道:
“圣旨已下,我将调往京中御前效命。今日前来,乃是与侯爷辞行。”
齐默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道:
“宫先生才能出众,确实应该前往京城,为陛下、大夏献计献策,才不算辱没!”
尽管此前宫英纵所献诸多计策,无一成功,但其才能,确实已经被夏国高层看在了眼中。
诸多计策尽皆失败,也只能怪云国得天地钟爱,能臣猛将、英才贤士层不出穷。大军兵锋更是锐不可当,所向睥睨……
宫英纵沉默片刻之后,又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