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樊租了李清邻居家的一间客房,作势要和他死磕到底。李清管不住她,不阻止她,也不理她,每天早出晚归,不主动和她产生交集。
肖樊在当地一个小报社找了工作,报社对肖樊的到来不胜感激,工作解决了。
小报社不似原来的单位忙,她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有空就去店里吃面,给李清帮帮忙。李清当着客人的面不好意思赶她,说了几次肖樊不听,他也就放弃了,他很明白,除非肖樊自己放弃。
时间长了,客人都以为肖樊是店里的老板。她热情得体和客人交谈着,给客人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肖樊知道,李清是心病,她不认为李清应该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过后半生。
“必须去。”肖樊开口就是这个调调。
李清头真的大了:“不去。”
“我人都给你约好了。”
“退了,面店刚刚有起色,忙的很。”李清倔起来也是好几头牛都拉不回来,肖樊强硬的态度这次起不了什么作用。
“去试试吧,我希望你好。”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其实肖樊再见到这么颓废的李清时,心已经变得非常柔软,强装硬气跟他说话,是想让他知道,她没有改变,她还是她。
李清内心十分抗拒,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去试一试。
来到心理咨询室的李清坐立不安,紧张起来自己的衣服就遭了殃。
“不用紧张,李清先生。”她话刚落,就看见对方站起来,一边给她道歉一边往外走。
咨询关系没有建立起来,咨询失败。
肖樊其实心很累,她知道李清不想面对这些,但是她又怎么能放任他不管。她也许是个非常强势人,一个犀利的记者,但不怎么会去做别人的爱人,尤其站在她对面的还是李清。是与她相隔十多年的李清。
你说肖樊对李清是个什么情感?从小被长辈邻里甚至其他伙伴调侃关系,肖樊是十分抗拒的,她觉得李清没有主见,没有脾气,好欺负,真没劲。天天在他耳边说大道理,管着她,真讨厌。
记得有一段时间她都拒绝和李清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
那天他突然说决定去别的城市找他爸爸,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的她说不会挽留他。
后来她想,当时再多想一想,再考虑一下还是可能不会说出不希望他走的话。
一个是太肉麻,她羞于启齿;一个是肖樊觉得在哪都一样,李清还是李清,肖樊还是肖樊,他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她一直觉得李清是有点懦弱的,直到那年他出了事。
赶到他所在的城市才听说事情的原委。
李清失手杀了自己的爸爸。
法院以故意伤害罪起诉李清,没有以过失致死罪是因为李清早就买了那把锋利的刀具,即使当时母亲处于被父亲家暴的风险中,有着正当防卫的因素,但是儿子杀父亲违被社会的纲常伦理,且父亲被捅到在地时李清阻拦了要打呼救电话的母亲,导致其父失血过多死亡。
李清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戴着手铐站在被告席上,泪流满面却平静地说:“我解脱了。”说完看向听审席上自己憔悴的母亲,“对不起。”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李清对这个父亲怀恨在心,这三年他有无数次想带母亲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总是一言不合就打他妈妈的恶魔,更担心自己去上大学以后妈妈的境遇更加糟糕。
他爸爸每次打完他妈妈都会向妈妈道歉,说自己是个混蛋,下次不会了请母亲原谅,可是下次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母亲对李清说:“你爸爸会改的,他就是一时冲动,我没事,你不要恨他。”
在李清的记忆里很少有这个男人的身影,至少相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