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雪迟迟来临, 细小的雪花零零散散,落在引擎盖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周梵梵最终还是坐到了关元白车里,即便上车的那一刻, 她立马就后悔了。
然而婉转地想说“她还是自己回去吧”, 在转头看到关元白那张比外面冰雪还冷的侧脸时, 默默又咽了下去。
关元白启动了车子, 轰鸣声中, 磨砂黑色的轿跑驶出别墅区,转入了宽大的马路中。
周梵梵本来就因为喝了点酒,脸色发烫,现在坐在开着暖气的车子里, 更是闷得一阵阵难受。
“关,关先生。”
关元白目不斜视:“什么事。”
周梵梵小声嘟囔:“我能不能开个窗。”
“什么?”
周梵梵拔高了音量:“我说,我能不能开窗,我有点热。”
关元白说:“你知道外面几度吗, 开窗想被风吹傻?”
其实之前跟关元白相处下来,周梵梵一直觉得关元白的性子很好,且跟她说话的时候, 大部分都是绅士又礼貌的。
可现在……他对她讲话挺凶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情绪被酒精无限放大,周梵梵突然就有点小委屈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罪有因得, 但一直被冷脸被讨厌, 也会觉得难过。
毕竟曾经有那么一度, 她觉得自己和关元白不仅仅是“战友”, 还是朋友的关系。
“我知道外面很冷, 可是我闷得很, 特别难受。”周梵梵说。
察觉她的声音不太对劲,闷声中带着一点很微弱的小哭腔,关元白趁着红灯的空档转头看她。
车内不算亮的光线中,她水汪汪的眼睛正盯着他,脸颊比方才还要红,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是谁狠狠欺负了她似得。
关元白微怔,很快伸手按下了她那边的车窗,“开窗就开窗,你哭什么。”
冰凉的风吹了进来,带着雪白的冰晶,落在脸上,丝丝凉意,特别舒服。
周梵梵眯了眯眼,低声说:“我没哭,我只是不舒服。”
关元白多看了她两眼,确认她没有啜泣的痕迹才不满道:“还知道不舒服,你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既然不能喝酒,以后一滴都别喝了。”
周梵梵不敢回嘴,只好顺从地哦了声。
一路再无言。
风随着进入高架后变得更大,关元白坐这边都被吹得有点冷,偏偏副驾驶上的人还趴在车窗上,脑门对着风来的方向,一动不动。
关元白忍无可忍:“周梵梵,坐好。”
周梵梵:“啊?”
“我说,坐好!”
周梵梵脸上温度被吹得差不多都降下去,只是反应还是有点迟钝。
她听清楚后,不再扒拉在车窗上,坐了回来。
关元白把车窗按了上去。
“欸,别关!”
关元白:“关一半,你坐着,别把脑门往外顶。”
周梵梵解释说:“没往外顶,我就是趴着,不危险的。”
关元白微微一顿,薄唇轻启:“什么危不危险……我没关心这个。我是说我冷。”
“喔……”
半个小时后,关元白把周梵梵送到了她家。
车开到门口,周梵梵酒精也散得差不多了。人清醒过后,更郑重了几分。
“关先生,谢谢你送我回家。”
关元白嗯了声。
周梵梵伸手去开车门,但又缩了回来,回头看他。
关元白视线淡淡落在她脸上:“还有事?”
周梵梵思索了番,一股脑道:“其实,我知道你还是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