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左中允李明睿再次提出了南迁的想法,然而话一出口,就被众多文官骂的狗血淋头。
“我煌煌大明上承天命,当年被瓦剌也先兵临城下,也未曾南迁,闯贼不过是西北来的流贼,何至于此!”
“左中允提出南迁,恐怕是想要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吧,我等臣子即使城破,也应当为君王死节,岂能惜身而忘义。”
“臣以为左中允李明睿当斩!不杀 何以治天下!”
一众官员听到南迁,全部都是义愤填膺,人人脸上都带着为君王社稷死节就义的悲愤,这些人当中有大学士魏藻德、少詹事项煜(少詹事不止一人)以及礼部尚书倪元璐等人。
这些人有些是真心怀着君臣死社稷的想法,而另一些人,则是只想阻止南迁,以求保住自身利益。
“此事再议,且先退朝。”
朱慈烺挥了挥手,此日朝堂之上所传出的裁军改编的消息,必然会在京城中引起轩然大波,如果在这种节骨眼上直接南迁,无异于引火自焚。
此日,整个京城中暗流涌动。
朱慈烺的裁军之举,牵动的不单单是骆养性张缙彦寥寥几人的利益,更多的,是锦衣卫和京营之中的无数军官。
明代的军官俸禄并不多,普通士卒的饷银就更少,这些军官的收入从哪里来?无非就是吃空饷,实际上只有一百人的队伍,报给上面就报一千人。
多出来的九百两饷银去往何处?自然不会发到普通士卒手中,而是会被从总督到指挥使千户百户层层军官所瓜分,经过这些人的手后,普通士卒手中拿到的饷银,甚至不足定额的一半。
可想而知,此时的明军,腐败到了何种程度。
而朱慈烺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断了这些军官的财路。
“殿下裁军的举动,是福泽军队和百姓的,但是,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文华殿中,蒋德璟已经搬了进来,这里是内阁的办公地点, 目前依然在此办公的,仅有蒋德璟、倪元璐、魏藻德等寥寥数人。
而朱慈烺,此时就正与蒋德璟在文华殿内室中议事,与他们一道的,还有兵部尚书张缙彦,清风军指挥使徐明几人。
“此事不能不急。”朱慈烺叹道,“大明现在正如一座华美的宫殿,表面上富丽堂皇,实际上却已经危机四伏,如果不能守住京城,平定天下只是空谈而已。”
“殿下难道认为此役如此艰难?”蒋德璟自认为对于时弊已经看得足够透彻,却几乎没有想过,坚不可摧的京城会被几股流贼攻破。
“且看外面的几位大学士,可堪大任吗?”朱慈烺摇了摇头,即使是到了现在,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明朝的情况没有那么危急。
蒋德璟还没有开口,徐明就已经痛骂出声了:“一群狗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清风军之前调查过了,有不少人早就已经在家写好了什么‘降表’,早就打算投降那闯贼了!”
这话说的张缙彦老脸一红,在和朱慈烺绑在一起之前,张缙彦也写好了降表,随时准备背叛崇祯而投降李自成。
“现在的闯贼已经不同于以往了。”蒋德璟严肃开口道,“如果放四五年前,那些闯贼不过是四处流窜的乱臣贼子而已,最多也就是能和一些腐朽不堪的卫所兵碰一碰,碰到真正的精锐,则是不堪一击。”
顿了顿,蒋德璟接着说:“而现在的闯贼,已经不同于以往,今年一月,竟是在陕西称帝,一个月前,攻克了宁武关,即使是京城近郊的孩童都知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此等惑乱人心的口号,闯军已经相当壮大,几乎没有什么军队能够与之相抗。”
“怕什么,咱清风军什么人没见过,还会怕他一些流贼不成?”徐明骂骂咧咧,他对于京城的情况了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