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俏生生站在那里的绘梨衣,源稚生沉默了许久之后,微微鞠躬,说你回来啦。
绘梨衣轻轻点头,给他看早已写好的纸条,上面写着‘ただいま’(我回来了)。
两个人都微笑,忽而绘梨衣双腿一软,有些踉跄。
源稚生脸色一变,立马跑了过去。
橘政宗摸索着绘梨衣的身上,表情从开始的凝重转而变的疑惑起来,因为她的身体没有丝毫龙化的现象。
他不解地看向源稚生,后者低声道:“好像是累了,一上车就睡着了。”
橘政宗微微皱眉,这跟他预想过的场景很不一样,按理说绘梨衣此刻的身体应该极度虚弱才对,而不是因为旅行游玩才累得想睡觉。
可现在,绘梨衣的身体没有丝毫的龙血侵蚀现象,她的体温也正常,完全是睡着的恬静少女,而不是一个危险的极恶之鬼。
“她在之前有接触过什么吗?”橘政宗不确定地说。
源稚生当然不知道,而且他其实也对绘梨衣眼下的身体状况存疑,他想说会不会是因为顾谶的原因,但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通知医疗组,马上给她做检查。”橘政宗立即下令。
不得不说,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这种感觉很不好,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冥冥之中,他对那个叫顾谶的男人,不确定和忌惮更深了。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居然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橘政宗愣了一下,他的手机号码是绝对保密的,从来没有陌生人给他打过电话。
他犹豫着不想接这个古怪的来电,但手机响个不停,对方似乎执意要跟他通话,等多久都不在乎。
犹豫再三,橘政宗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并不说话。
沙沙的雨声中,听筒里响起了低沉的男声:“亲爱的邦达列夫少校,你好,这是来自北极圈内,二十一年前故人的电话。”
那声音沧桑而悦耳,带着巨大的回声,就像一架古老的管风琴在呜咽,橘政宗的瞳孔慢慢放大了。
对方含笑依旧:“说句话吧,让我再听听老朋友的声音,我们曾分享苏维埃的光荣,像同志那样举杯痛饮红牌伏特加,杯中沉浮着十万年历史的老冰。”
橘政宗的神情变了,这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老人忽然变得年轻起来,长眉挑起,眉间眼角再度流露出智狐般的狡诈。
他再度变成了克格勃的少校邦达列夫。
这种神情一闪而逝,橘政宗捂住话筒对源稚生说:“有点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处理,你先让医疗组给绘梨衣检查,我片刻就到。”
源稚生抱着绘梨衣冲向大门,他在门口停步回望。
橘政宗站在漫天风雨中,远离任何人,他的腰挺得笔直,像是接到命令准备出征的武士。
……
源稚女的手机放在餐桌上,一段音频正在播放。
有两个人在说话,背景是沙沙的雨声,无穷无尽,让人错觉自己也站在那场雨里。
“赫尔佐格博士,是你,你没有死。”是橘政宗的声音。
“是啊,你早该猜到是我。”管风琴般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也许我们都该换个称谓了,我称呼您为政宗先生,您称呼我为王将,毕竟我们都无法回到过去了。”
听到这里,在场几人相视一眼。
路明非弱弱道:“这真的是王将吗?”
顾谶心想,这么明了地自报家门,就好像故意在给谁听一样,难免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楚子航看他一眼,知道他心有所想,当下好奇想问,但因为音频接下来的对话,只得暂时作罢。
“进化已经让你体会到了君临天下的快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