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宫内所有人顿时喜出望外,南音稍矜持些,“多谢两位,紫檀,备谢礼。”
许是经了先前的误会,她能保持镇定,紫檀和琥珀就忍不住了,既开心又忐忑,“娘娘如今有孕,吃穿住行上会有许多忌讳,是不是该请些有经验的嬷嬷来?”
紫檀觑她神色,小心提议,“挽雪姐姐好像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南音神色不变,“等我告诉了陛下和母后再看。”
她并非对挽雪和白丰听命绥帝不满,而是经了上次的事,深知所用之人忠于自己的重要性。即便是绥帝,也不能让她改变这个想法。
晚霞将尽,崔太后比绥帝到得早得多,目中抑制不住喜色。
“原先你们不紧不慢的,我也不好总催促,还在想陛下而立之年能否有个儿女承欢膝下……倒是我多虑了。”
满打满算,绥帝和南音大婚也不过七个月,确实不算慢了。
南音微微低首,到底不大好意思。先生和她做夫妻之事时从未有过任何措施,事实上,能这时候才有孕,已经算意外了。
等待绥帝的时辰,殿内开始摆膳,太后身边的嬷嬷将椒房宫的所有侍女叫到一旁训话。这时候,崔太后才注意到少了人,“挽雪怎的不在?”
“她近日都不在椒房宫办差。”
鸾仪宫与椒房宫,一个太后一个皇后,即便相处再和睦,也不好插手彼此的身边人,那是越界。
崔太后领意,“若是想要有经验的嬷嬷,我那儿还有几个,能用尽管要去。”
南音自是感谢,和崔太后说了感谢女儿家的私房话。
虽然不曾生育,但崔太后到底年长,懂得多,给了南音许多醍醐灌顶的建议。尤其是婚后同房一事,她道:“陛下年轻欲重,你就不要再和他住一块儿了,至于挑选人伺候的事……”
“母后。”南音看她,“陛下说,他无需他人。”
崔太后微怔。
眼神对视而去,得到的是平静而肯定的目光。
心思在这一瞬转了许多下,最终道:“好,你们二人都商量好了就行。”
她曾想过帮侄儿做主选后,结果却是亲眼见证了卢家的覆灭。类似的事摆在面前,崔太后也不想再好心办坏事。
帝后情深,其实也没甚么可指摘的。
今夜绥帝回得较晚,太后说不能饿着南音,便提前开膳了。
披星辰而归,绥帝一眼便看见了姨母和自己的妻子相邻而坐、言笑晏晏的场景。
他目色先柔了三分,唤过二人。
崔太后招呼他,“陛下已知道消息了罢。”
嗯一声,绥帝净手落座,淡定的模样惹太后不满,“你怎的都没甚么高兴的样子?”
“南音高兴吗?”
因这个问题,南音眼睫轻轻颤了下,回望绥帝,流露出自然的笑容,“我……很开心。”
十六岁生辰前,她想的是入道做一辈子女冠,逍遥自在。但如今,她亦期盼和先生共同孕育一个生命。
“那我也是。”
崔太后左看,右看,明白过来。
得了,她在这碍事呢。
吴太医说,南音平时偏好食素,膳食上需循序渐进地改,御膳房便只加了两道清淡的荤菜,鸡肉为主,不易油腻。
崔太后重口欲,在他们这儿吃得没滋没味,放下碗筷,便笑说要回自己宫里加餐。
她这是不想打搅夫妻俩说话呢。
一起送太后至门前,南音如以往一般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由绥帝陪伴。
清风繁星,男子的手滚烫,牵着时,热意从手心直传到四肢百骸,一点儿也不会寒冷。
听南音说过今日琐事,绥帝沉思道:“既有了身孕,明夜的宴会,可还方便?”
他如今很习惯询问南音的意见,而非帮她做决定了。
“明夜会有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