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踏上楼梯的脚步很轻,解语花侧头看到他束在脑后,随着步伐轻微摇曳的长发。
二十出头的年纪,行为乖张又胆大,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解语花八岁当家,看人有自己一套,打第一眼就知道这样的人拉拢不来。
也曾听黑眼镜说起过这个少年的特别。
对此,能接受新鲜事物的解语花也挺好奇:“听说你养蛇,为什么不让它先上?”
解语花看了几次也没有看出他头发里有东西,倒是挺想见识见识。
“对你们来说它只是一条蛇,对我来说远不止于此。你不觉得人很奇怪吗,危险的时候总想着躲在后面,当触碰到利益时,却冲得比谁都快。”
许念生的童年里,说幸不幸,说不幸也挺幸运。
不管是去哪里,陪他最久的只有希达。
都说蛇是个冷血动物,对于许念生来说,却比一些自私自利还想要得到同等利益的人要来得赤诚。
他也没有自诩自己有多清高不落于世,相反,他很俗,甚至双标得明显。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么说或许有些矫情,但希达于他而言,更像是伙伴,而不是单方面的利用。
现在楼上情况未明,这和墓里不同,很多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他不喜欢在没有完全把握能够全身而退的情况下,让希达先上去,因为这样他和那些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
“人性如此,你现在倒是比一些人要少走好几年弯路。”
相反的,解语花没有生气,还有点欣赏他了。
踏上最后一节阶梯,许念生安静下来不再接话。
走廊里静悄悄,眼睛适应黑暗后勉强可以看出二楼的布局轮廓。
莉莉丝并不在走廊,他们的房间挨个看了一遍也没有猫的身影。
这里地方就这么大,猫还能跑到哪去?
难不成还会遁地不成……
许念生来到走廊,摸向旁边的墙壁。
他好像知道这个布局的怪异是哪里怪异了。
那么大的别墅,有一段路的走廊明明没有房间,两边却和有房间对门一样离得过于的近了。
他记得楼下这个位置可不是空的。
现在两只手都展不平。
许念生拿手电底部敲击墙壁,出来的声音让解语花下楼找来一把铁锹。
哐哐几下,两人奋力拆家。
很快,墙上被砸出一个能够一人弯腰通过的豁口。
明显是后来被水泥砖头封砌起来的房间,里面的床和衣柜都没有搬空,上面缠满了表皮黑色的藤蔓。
墙壁上也爬满植被,挂下来的树须形成天然的帘幕,像是进入了某一个大树根部的树洞里。
腐烂过度的味道很难闻,如果不是密闭环境下,应该会很招苍蝇。
许念生记得在这面墙的外面爬满了爬山虎。
可这里的根须看着一点也不像那种植物,反倒是没见过的。
也有可能是变异了,他想。
“看这。”
解语花用铁锹扯开几根藤蔓,许念生拿衣服下摆包住手电头部,打开的时候光线不会那么透亮。
他朝解语花所说的方向照去,由于前面的藤蔓被扯开,衣柜的门年代久远,木材已经开始发软腐烂,一半边的门柜掉落在地,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是一具尸体。
被藤蔓死死裹在里面的,韦尔斯的尸体。
皮肤还没有变硬,看起来还是新鲜的,估计刚死不久。
“什么八十?”
解语花奇怪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