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1909年4月10日,舰体上依旧可以看到多处未能修复的损伤,舰上人员从121人减员至69人的“天狼星”号终于回到了她的母港——位于布列塔尼亚岛路易金斯郡的朴茨茅斯港。
舰上的汽笛鸣响了足足69秒之久,随后,港口的大钟也足足敲了52下。
其含义不言而喻。
据大战之后舰上水兵们的清理和统计,他们只找到了三十四具较为完整的尸首,这三十四人还多半是在与那艘巨型潜艇上的普鲁克士兵们近距离交火的时候被敌人击毙的水兵。其中也包括被席格特击毙的雷达监听员莫里森·哈克下士,舰桥通讯员文森特·史密斯中士,以及让所有人感到无比惋惜的格莱文·阿克图尔斯上校。
能确定身份的烈士们,都在舰上的锅炉房里被简单的火化后,收集了一瓶骨灰,蜡封了起来,其余的则洒在了归来的航线上。装有他们骨灰的瓶身上贴了写有他们的名字和生前的职位、军衔、死因的标签。
而不能确认身份的死者则只有他们在舰上生前穿过的衣服回到了母港,他们的骨灰……或者说那些不知是不是他们躯体的灰烬,也被撒在和归来的航线上。
这是布列塔尼亚帝国自建立海军以来的传统,他们希望这些死去同僚的骨灰可以让他们在以后路过这条航线时,指引他们避开风暴,或是再次与他们的后辈并肩作战,奋勇杀敌。
港口上没有鸣响的礼炮,没有欢呼的人群,只有成群结队的赶来,身着黑衣的市民们,以及在军服的胸前、领口、肩膀、袖口上都绑了黑色丝带的水兵们。他们在那里,一起默默的在雨中肃立着。
在远远地看到“天狼星”号之后,市民们自发的将帽子脱下拿在手里,将黑色雨伞收起来杵在地上,在淅沥的小雨中一动不动的望着这艘饱经创伤的战舰,缓缓的靠港,下锚,鸣笛。
港口上安静得只能听见风的声音,仿佛整个朴茨茅斯港都失去了发出其他声音的能力,原本繁忙的港口,今天竟没有一艘船出海或者归来,只有满身伤痕的“天狼星”号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她的家,她的故乡。
“列队!”大副克拉夫·肯特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一般的寂静。
穹望·格林威治怀中斜抱着一个扎上了黑色丝带的瓶子,正步走在队列的最前方,瓶子里装着的正是前舰长格莱文·阿克图尔斯的骨灰。后面依次跟着的是航海长、观测长以及接替穹望雷达长职位的杰夫·斯坦森等人,他们几乎每个人怀中都抱着一个装了战友骨灰的瓶子。甲板上传来了他们整齐的脚步声。
他们列着队从舷梯上缓缓走下来,向着在港口等待着他们的人群走去,在那里,有着死去和活着的士兵们的父母,子女,妻子,兄弟姐妹,爷爷奶奶。或者,只有一两位朋友和街坊邻居。
又或者,谁也没有来接他们“回家”。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先哭出了声,也许是一位伤心的母亲,也许是一位还没等来爱人与她履行婚约,却先要参加爱人葬礼的姑娘,巨大的悲伤顿时席卷了港口上所有等待的人群,市民们的哭泣声仿佛一首不成调的悲歌,缓缓的奏响,面无表情但双眼泛红的水兵们,泪水与雨水混成一团,再也分辨不清。
朴茨茅斯港1909年的春天,就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悲伤气氛的雨天里结束了。
酷热的夏季即将到来,与之一起到来的,还将有整个布列塔尼亚帝国熊熊燃起的怒火。
一个月后,5月11日的清晨。
穹望在莱克星顿家族的城堡——纽卡斯尔堡的一间属于他的卧室里醒来。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以适应窗外刺眼的阳光,随后缓缓的伸直了胳膊,舒展了一下身体,关节复位时清脆的响声让他觉得格外的惬意,他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