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望·格林威治是早上5点多的时候被房间里的电话吵醒的。
“穹望·格林威治准尉,这里是帝国海军士官管理局,我是戴安娜·琼斯上士,希望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亚当·柯林斯上校请我转告您,请您于今天下午2点前赶到朴茨茅斯市的帝国海军士官管处报到,您是否听清?”
“明白了,感谢您的告知。”
他看了看外面微亮的天色,走到衣柜前拿出了那身已经一个多月没穿了的军装。
他没有打扰还在梦乡中的茵星,放轻了脚步走下了楼,从纽卡斯尔堡侧面的一扇小门里走了出去。
等到早上9点多,城堡里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女仆过来敲他住过的那间卧室的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是大开着的,写字桌上用墨水瓶压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致茵星·莱克星顿姐姐”。
女仆赶忙拿起信封,提起裙摆跑到了楼下的餐厅里,对着还有些迷糊,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茵星行了个礼,说道:“小姐,少爷似乎已经出门了,他给您留了封信,请您过目。”
茵星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接过女仆递过来的信,仔细的辨认着信封上的字迹。
确实是他所写。
穹望其实昨晚就在想自己被召回的时候应该怎么走的了,所以,那份信在他昨晚睡前就写好了,只是还没有填上日期。原本他的假期还有五天才结束,不过在临出门前,他觉得昨晚写得正是时候。
“亲爱的姐姐,早上好。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尽管我知道你肯定会想着送我离开的。”
茵星的手有些颤抖。
“我很难说清楚,我现在对你抱有怎样的感情,毕竟,在我们小时候,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失去我的家人们之后,我又把你当成我的姐姐,在昨晚你离开后,我又在想,现在,你对我而言又是什么人呢?”
“在我十九年的人生中,我从未想过去与某个女孩建立起比家人更要亲密的关系。你是知道我的,在我失去我的家人们之前,我希望我能够达到甚至超越我我父亲所达到的高度,在我失去他们之后,我所希望达到的那个目标,已经不适合再对其他人提起了。”
“这就意味着,我会为了我的目标,成为一个危险的人,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一个被其他所有人叫做‘安东·施密特’但自己却要无时无刻不去记住自己真正的名字的复仇者,或者说,一个可能非常愚蠢的复仇者。毕竟,我还在为这个国家的利益而战,为了某个我不愿见到,但为了复仇必须去见的人而战。”
茵星的眼泪滴到了信纸上。
“而如我这样的一个人,是不能在复仇成功之前去思考与谁一起坠入爱河,然后共度余生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某天我醒来之后面对的是早餐,还是绞刑架。这世上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就只剩下了复仇,以及那天冒着被一起烧死在格林威治堡里的风险,闯进来救我出去的你。”
“我不愿让你伤心,所以我要活下去,直到完成我的复仇;我也不得不让你伤心,因为,我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无法在完成复仇之前回复你的心意。所以,我还是安东·施密特,你还是我的姐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茵星捂住了自己的嘴,低声的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到了信纸上,把上面的字迹打得模糊了。
“我亲爱的姐姐,你就如那太阳一般灿烂,你的光芒与温暖让我不得不去思考:我要如何努力,才能让自己以‘穹望·格林威治’之名宣布与你共度余生。而不是用那个你给我的那个名字,把自己躲藏在灰暗的雾中,却还妄想着能与温暖灿烂的太阳并肩。”
“别伤心,也不要太思念我,就和往常一样的生活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