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厮杀，一众土匪大小头目要么惨死刀下，要么被抓到了齐州城的牢房之中。
此时，项棋、沈昭正带着一众士兵正在打扫、处理街道上的尸体。
齐州城府衙门前还支着两个大棚子，将百姓们被侵占的钱财一一核对，尽数归还。
府衙内，原齐州知州的书房中，一夜未眠的顾琰，靠在案几前的木椅上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还微微握着一卷书。日光透过窗户，投射到了他身上。饱满的额头、高耸的鼻尖、苍白的薄唇，自上而下，都镶上了金线，像是九天之上因罪落入凡尘仙君，清俊无双却又脆弱无比。
“咚咚咚。”
书房外人影晃动，顾琰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慢慢掀开之后，黑曜石般的瞳仁在阳光下更显流光溢彩。
顾琰耸动着略微有些酸疼的肩膀，将书放在案几上后，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眉心，再睁眼，已然又恢复了平素里清冷独绝的模样。
“王爷”书房外的人影出声喊道。
顾琰瞥了一眼书房内的沙漏，拇指婆娑上了食指的关节，留下了淡淡的红印，“进来。”
待到人走到跟前，俯身抱拳，顾琰薄唇微张，冷冷问道：“何事？”
“青楼老鸨招了，只是说每隔三月陆达都会给青楼送上一批年轻女子，而后会借着漓江，混在货物中搭上商船运出城。至于运往何处，她一概不知。”
阿大弓着腰，徐徐说道。
顾琰垂眸，片刻后又问道：“王梓和赵泉?"
“他二人交代说是京中传有密信，叫他二人为陆达遮掩一二，至于走私女子一事也不知晓。另外，他二人对杀害于将军，放土匪入城一事供认不讳。”
就在这时，书房内又进来了一位身材高挑，乌发高束的女子，赫然就是昨日行刺陆达的那名舞女。
“王爷”
顾琰抬眸看向来人。
“怎么说？”
清爽的声音自房内响起，“属下查到那些小女孩，都是齐州及邻近州县失踪的女孩子。”
顾琰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些畜生将这些小女孩关在青楼中，逼迫她们学习房中之术，如何取悦男子。有些姿色的，还会被要求学习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只要她们稍有反抗，就会被青楼老鸨严刑拷打，直至她们顺从。”
说着说着，女子俏丽的脸蛋上露出一丝愠色，语音也变得高昂了不少。
闻言，直觉此事另有蹊跷的顾琰，沉思片刻后，吩咐二人：“那个老鸨还再审审，你那边也还要继续看着那些女孩。”
随后，看向一直守在书房门外的冷木头，“阿七，随我去地牢里。”
“是。”
齐州知州的府宅内，司倾提着一个食盒，刚跨出门外，就遇上了司璟的另一个随行小厮。
他拦住了司倾，颇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阿青，你这是去哪儿？公子不是说恐城中仍有土匪余孽，叫我们少出门走动嘛？”
“阿源哥，快到午时了，少爷核对了一上午户籍，想了也累了。我去给他送些吃食。”司倾咧嘴一笑，提了提手中的食盒，一脸灿烂地说。
阿源点了点头，圆圆的脸上满是雀斑，现下确实一派欣慰之色。
这新来的真懂事。
随后，他朝司倾摆手，“那我就不耽搁你了，快去快回。”
“好嘞。”
这头，阿七推着顾琰到了府衙最里面，也最阴暗潮湿的一间牢房门前。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只见草席上躺着一个人，四肢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
“从今早卯时醒来，只说昨夜有个谋面人突然出现，打伤了他。其余事情，再没多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