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一辆马车从司府赶往了皇宫,只因昨日司岚下朝之时,先帝明妃派人传信,望接故人之女宫中一叙。
马车之中,司倾撩开部分车帘,看着街道上来往行人发怔。
明太妃,司倾前世并未见过,只知她在自己幼时经常差人从宫中送些小玩意儿给自己,彼时自己尚在李府。
记忆中,每逢节日或生辰都会收到来自青州城和宫中的礼物。其中,就属这明太妃的礼物最别致有新意,想来也是一个小意温柔的人。
遗憾的是,前世自己在李府一直寄养到了十三岁才被接回司府,在李府每逢佳节虽也会收到叔叔婶婶、表哥表弟们的礼物。
但在那时,李悦兰总会在旁边唉声叹气,说着:“哎~,这是哪里来的?这般小家子气,尽拿些次品来唬你。”
每每听到这些话,就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自己则便会默不作声地将这些礼物收在盒子里。
她就又似发觉了一般,眉头一皱,在悄声问道:“这些不会是从青州城或者宫里来的吧?”
见自己不予反驳,她又会斟字酌句地说:“里面有些东西,我瞧着也还不错,毕竟都是长辈们的一番心意。”
她说多了,自己也不再因收到礼物而高兴了,一拿到手,就叫丫鬟收起来压箱底了。
那些礼物大多是婶婶们亲手缝制的衣裙,叔叔表哥们写满注释心得的书籍以及太妃从宫中挑选出来的新奇小玩意儿。
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无比混账,终究是辜负太多了。
“小姐,明太妃是何人?入京以来,从未听人过提起过。”
红玉的话打断了司倾的神游天外,她撤回手,淡笑回答:“太妃乃是安阳公主的生母,父亲说,她与我母亲乃是故交。”
转头看见红玉与春云仍旧是一脸凝重之色,拍了拍红玉放在膝上的手,安慰道:“太妃思念故人,宣我进宫见个面而已。”
到了东华门,一值班禁军伸手将马车截停,厉声问道:“来者何人,进宫可有诏令?”
闻言,红玉身子探出,将通行令牌递给了禁军,“礼部司尚书家的小姐,奉明太妃之命,入宫觐见。”
“放行。”那禁军看过令牌后,又将马车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才打开宫门。
马车开始继续行进,在红玉回到车内,关车门的前一刻,司倾目光一滞,发现了坐在步辇上的顾琰。
只见七月的太阳威力依旧不减,晒得人难受,可顾琰就这样端坐在步辇之上,脸色十分难看,旁边跟着众多太监,却无人替他遮阳。
他尽力坐的挺直,可司倾见着不断有虚汗从他额头冒出,他又穿着一身厚重朝服,想来那朝服之下的衣衫定是湿透了。
身子弱成这样,还免不了被人折腾,司倾心中涌起不明怒火。
或为他全家一直以来为报效朝廷殚精竭虑,却不免他被人作践;或为二人有着共同的敌人,难免惺惺相惜。
红玉见司倾盯着车外,迟疑着关好车门,“小姐?”
“无事。”视线被阻隔,司倾无奈摇头叹气。
到了内宫,马车便不能进了,主仆三人下了马车,立马有一个身着宫装,头发花白的老嬷嬷上前,问:“可是司小姐。”
司倾见来人,扬起笑脸,点点头,“正是。”
“老奴奉太妃娘娘之令,前来恭候。”
老嬷嬷恭敬地朝司倾行礼,司倾微微愣住片刻后,立马将人扶起,“那就有劳嬷嬷了。”
“司小姐,请。”老嬷嬷颔首,顺势起身,为三人带路,时不时回头为三人介绍宫中建筑,倒也不算烦闷。
此时,老嬷嬷指着东面一处高大巍峨的宫殿,开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