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信任和宠爱默言,故意将默言怀孕的消息告诉德太妃,定是还说了些旁的,让德太妃生了担忧,这才请动了这位老太医,而这位老太医……应该也是皇后的人吧,只要他禀公直言就成,又不用担责任,还能承德太妃与皇后的人情。
“束老太医……”秦承颂向老太医一礼。
老太医摸着胡子笑道:“小阿颂啊,当年你在宫里玩耍时,才这么高点儿,如今啊,老头子跟你说话后颈子疼啊。”
秦承颂个子高大,闻言一躬身:“您言重,请坐。”
原来这位太医姓束,这个性很少见,不象大梁的。
“老朽是北戎人,许多年前来的大梁,三十年没回故国啦,连北戎话都听不太懂了。”
是北戎人?
所以,就算秦承颂反对也不行,拉拢更不行,皇帝是因为默言怀孕才免去她扎伤北戎郡主之罪的,让北戎籍太医来诊脉,更有说服力,北戎人也能相信一些。
“少夫人,请伸出左手。”束太医在默言对面坐下,温和地说道。
默言却手汗如浆,原本只是伤了阿蝶,有罪但不至死,如今还要加上欺君,这一次,只怕真难逃一动劫了。
钱尚宫讥诮又得意地看着默言,默言脸上的慌乱与紧张一揽无疑,她越来越相信,顾默言假怀孕,只要束太医验出有假,秦承颂与顾默言这对夫妻就全都要下大狱。
默言在想怎么安排春喜和小香儿几个了,自己的事自己担,不能连累旁人。
春喜躲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斟茶的手一直在抖,几次将茶水洒在桌上。
默言叹了口气:“春喜,你下去吧、”
说完,坦然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秦承颂上前一步按住:“束太医,我家娘子自己就是医生。”
“早就听说过啦,老朽这么多年一直没治好德太妃的病,少夫人一出马,德太妃的病就好了七成,老朽脸红啊。”
原来还有这一层恩怨在。
“师叔……”严太医欲言又止、
束太医冷笑:“谁是你师叔?平素见你可没这般低眉顺眼,莫非你做错事有求于我?”
还以为秦太医叫他一声师叔会手下留情,原来是有宿怨的啊。
完了,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默言的汗流得更快,胸口一阵发闷,肚子里突然就翻江倒海起来。
“相公,我好像……吃坏了肚子。”默言说完,起身就跑。